即便重伤痊愈他都没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元气大伤,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也好,现在更加笔挺修长,多了几分飘逸,更像个文官,而不是武将了。

...

宴席于辰时三刻开始,

府门仪仗,朱漆中门大开,十六名锦衣家丁执戟列队,

宾客入席,这是沈家主母第一次和沈老爷共同会客,

酒酿还是不适应这种盛大的场合,只觉脖子被满头发饰压得发酸,锦绣长袍坠的肩膀疼,真想赶紧回去全给卸了。

乌泱泱一群人站着,个个盛装正服,还好有沈渊在,没人目光敢瞄他们身上。

宾客落座,她和沈渊同坐主位,婆子抱着轩儿站立于身后,

她听见轩儿啊啊呜呜地叫,奶音把心都软化了去,真想把孩子抱腿上好好逗弄一番,

可礼仪规矩在,再心痒也要忍着,

气死了,桌子底下狠狠掐了把沈渊大腿!

那人低声抽气,面上波澜不惊,一双凤眼看过来,眼里带着笑,宽厚的大掌笼上她手背,轻捏了两下,

小动作逃不过吴慧的眼睛,她作为贵宾坐在两人左侧,掩唇偷乐,

这女婿...可真是一言不发,宠到没边了。

简短的宴席结束,女眷由嬷嬷引至后堂,而男宾则按官阶入前厅,

进了后堂可就是吴慧的天下了,

女人生来就是主持宴席的一把好手,明明只是岳母身份,却拿出了当家人的架势,一头金钗昂着下巴,敬酒说辞,样样拿手。

酒酿找了个借口溜席,溜走肯定不会再回去了。

一路走一路拆簪子,拆步摇,回到卧房发髻也秃得差不多了,拆掉里面固定的夹子,乌发瞬间落下,

那叫个舒服!

“夫人,奴婢来伺候您更衣。”

冷不丁一个声音从屋外响起,酒酿吓一跳,她开口,“不用,我自己换就好。”

落日时分,天光在门上投下个人影,那影子听闻并没有动,而是说,“夫人,不更衣,可想喝一碗酸梅汤?”

酸梅汤?

脑海里出现那个挎着篮子,在树丛里等她的女子。

她呼吸一滞,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是秦意的人。

嗓子发紧,声音出口时带着奇怪的扭曲,“进来。”

女子推门而入,将食盒里的汤碗放在桌上,这时她的贴身丫鬟们跟上来了,两人交换了眼神,女子垂眸退下。

卸去妆容,换回绵软的长裙,她不动声色地把人遣走,确保门被关严了,这才端起瓷碗左右端详,

毫无异样,就是个普通的甜瓷小碗,

用汤勺舀了舀,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把汤汁从窗户倒草地上,碗底空白一片,也没任何字样啊,莫不是她认错了人?

突然松了口气,

若真秦意真的回来了,她真的不确定还会和以前一样,毅然决然地和他浪迹天涯。

有了孩子,有了大娘,今后还会有叶青,

都是她的家人,叫她如何抛弃。

她把碗悄悄收进衣柜,不再深究了。

...

周岁宴办得很是盛大,

最后一天甚至小皇帝都亲临沈府了,吴慧眼睛直了一天,张开便是“我的个乖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皇帝。”

酒酿只出席一天,没见到,也还好没见到,

她对小皇帝他爹有阴影,差点给那老头召进宫当妃嫔,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真不要脸。

兴许是受了沈渊影响,她对皇权一向没什么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