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开始理解那狗日的李玄了,

这样的叶柳只要随便勾下指头就能把他魂给勾没了。

若他们早些有孩子就好了,

明明他们早就有孩子了,生生被他弄没了两个...

他不是没想过继续逼问那个消失的孩子的下落,可他试了那么多办法都问不出,眼下的叶柳变得那么乖顺,叫他如何再下狠手逼问,

有时都想放弃了,想着,就这样过下去吧,日子久了也就忘了,

至于之前的威胁,更是想回去扇自己几耳光,

他不会让她再生了,也不可能藏起这个孩子,

他会和他的柳儿一生恩爱,共同养育着他们的独子,看孩子长大,娶妻生子,

而他们也会从满头青丝变得两鬓斑白,直到百年后长眠于同一墓穴,来世再做夫妻,

是的,一个孩子的到来可以改变很多,

他的心境已经全然发生了改变,

倒不是说他多爱那个孩子,而是他不可救药地,病入膏肓地,万劫不复地爱上了孩子的娘亲,

在这样的叶柳面前,他一败涂地。

傍晚,

酒酿把睡熟孩子放回小床,小床靠着窗子,而那盆小树盆栽就放在窗沿。

沈渊刚回,他披上寝衣,到床边看了看孩子,顺便给那盆小盆栽浇了点水,

“女医说你胀奶胀得厉害?”

酒酿嗯了声,说,“已经把当归人参汤停了。”

这是个好征兆,说明气血已经补回来了,不好的是补得太好,孩子一不吃,胸脯就胀得和石头似的,还连带着发低烧,

瞧,眼下又开始了。

她也不害臊了,拐着男人胳膊就往卧房走,

门一关,床帘一放,跨坐在那当爹的腿上就让他帮忙,

毕竟这种活也只有这当爹的能做。

月子里沈渊失控过一次,第二天就被女医冷着脸说了几句,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一个字不敢辩解,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说,“知道了,一定尽量。”

医者仁心,满头白发的女医也是个头铁的,也不知是讽刺还是真出主意,便说,“实在忍不住就纳两房妾吧,叶夫人的身子没法经您这么造。”

沈老爷痛定思痛,天天泡冷水澡。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不再争吵,举案齐眉,共同抚育孩子,就和话本里最终卷,历经艰难万阻,终于在一起的夫妻一样,

可沈渊总是感到不对劲,

叶柳变得不再是叶柳了,

人前,她总带着笑,谦卑恭顺,行为没有半点差池,

人后,他看见她偷偷落泪,

不是受了委屈或者惊吓的落泪,而是靠着水榭的窗子出神,好好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捂着脸开始哭,

眼泪从手掌和脸颊的缝隙中流出,肩头不住颤抖,看起来好悲伤。

他找大夫来看过,都说叶夫人身子正在好转,无需担心,

所有大夫都说她身子没问题,只有他能感受到她在煎熬,

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

“丫鬟说你一整天都没出门?”

又过了寻常的一天,

他换下官服,拆下一丝不苟的束发,

“出门也没什么意思...”酒酿笑了笑,

没必要,她已经感受不到喜与乐了,除去偶尔突如其来的悲伤,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明明已是初夏,万物蓬勃,

可整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是灰色的,

她就像具行尸走肉,假装活着,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