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被酒酿厉声打断,“那地方是秦意打下来的,之前多混乱,朝廷能收上几个税,他刚稳定了东明岸,你就直接端走了,要不要脸。”

“是他主动交出来的,况且就算不交,我也会发兵,东明岸的盐铁关系边疆稳定,柳儿,就算我和他之间没有你的存在,这场冲突也是无法避免的。”

是的,主动交出来,避免了一场内战罢了。

这些在酒酿听来不过是借口,她咬牙问,“那你为何要扣着他。”

“等东明岸真正易主,我就放了他。”

秦意在东明岸的威望远比他想象的要大许多,无端易主,太多的人不服。

酒酿嗤笑,“不要脸。”

“不要脸,那地方你们朝廷先前管都不管,如今能赚钱了,连锅端了是吧!”

“不要脸!”

一连三个不要脸,确实很气,换谁能服气啊,就算朝廷再大,也不能硬抢吧,连点功劳钱都不给。

“大过节的专门找我来吵架?”沈渊书一丢,拍在罗汉床的小方桌上,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叮的声,

“想找不痛快滚出去,别盯着我烦。”

“找不痛快?”酒酿笑了,

她捏紧了拳头,心脏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而剧烈跳着,

“我…”

深吸一口气,心还是咚咚在跳…

明明不该算个事...怎么还是那么紧张...

“我是来找你谈判的…”她说,

“谈什么?”

“东明岸的税收分成…五五分,朝廷一半,秦意一半。”

“叶柳,好好的脑子又坏了?”沈渊不加掩饰地嘲讽,

酒酿往罗汉床上一坐,蹬掉绣鞋,腿收了上去,拢着肩跪好,手放大腿上,

“沈督察,沈大人。”她语气诚恳,“您如何断案我一个深闺女子没法质疑,但东明案这事咱们要讲些理对不对?”

“之前朝廷不管,一点税都收不上来,现在白拣了便宜,即便不分税,也要把功劳和苦劳钱给人结了对不?”

“不然以后再有相似的事情,等哪个山头哪个海岸被拿下了,人家一看,这么黑啊,连锅端走了一块银子都不留,铁定不肯被朝廷招安,再怎么也会拼个你死我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渊嗤笑,“这么有见解,明天你替我去上朝?”

“不敢不敢...”酒酿说着嘿嘿笑了下,

本就娇憨的脸更是娇俏到想让人揉几下,

沈渊别过脸不去看了。

这人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他能不知道?

手背一热,低头就看一只小手笼了上来,是酒酿第一次主动的身体接触,再如何做好了准备,刚碰到的那一下,心还是软了,

酒酿身子往前倾,闻到了久违的冷松香,

“沈大人...”

“五五分我知道太匪夷所思,好歹三七开?”

沈渊冷哼,捡起书隔在两人之间,刚挡着,细葱样的手指搭在书上沿,往下压,露出讨好的笑,

“二八分?”

书又抬起来,酒酿连忙压下去,“一九,一九,不能再少了!”

刚才的争执让两人不知不觉离得很近,呼吸都撞上了,这时才惊觉抬眼,对上了那人暗潮涌动的眸光,

想向后退,一只大手摁住了她后颈,叫她动弹不得,

“叶柳,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酒酿捏了捏手心,闭上眼,屏住呼吸,骗自己眼前是秦意,

她咬咬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一九分。”

好安静啊,炭火都不响了。

书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