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亮,房间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凉意,香炉中最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随即消散无影,

房门轻轻被叩响三下,意味着离早朝还剩一个时辰,

沈渊长睫微颤,抬手撩开了薄被,

目光扫过大床一角,一抹纤弱的身影蜷缩在地上,团成了一团,被外袍盖住,只有几缕发丝散落在外,

他踢了踢地上的人,

少女哼哼两声,在袍子里咕涌几下,又没了声响,

“少磨蹭,起来伺候更衣。”男人一把掀掉外袍,露出里面的小小身影,他毫不惦念昨晚的欢愉,只将酒酿当作了寻常丫鬟使唤,

酒酿醒了,眼睛还没睁开人就爬了起来,

她在地上睡了一夜,

昨晚也不知哪句话惹恼了沈渊,连掐带压地给欺负到半夜,好不容易被放过,用完就被踹下了床,

沈渊告诉她在地上睡,她不敢不从,

入秋后的地面渗着凉气,身上更是酸痛难忍,兴许那处又出了血,动一下就扯的她冷汗直冒,

她团在床尾睡,翻来覆去好多次,好不容易刚有困意,床上又扔下来个枕头,好巧不巧砸她脑袋上,愣是给砸精神了,直到天微亮才合了会儿眼。

门被打开,几个丫鬟托着朱漆托盘走了进来,

她们走到少女面前,示意她给老爷更衣,

四爪蛟龙朝着她张牙舞爪,她小心展开,屏住呼吸给沈渊穿上,

白玉朝珠躺在托盘上,粒粒温润,拿起来沉甸甸的,她踮着脚尖给他戴上,他们面对面,一言不发,她额头碰着他下巴,炽热的气息洒在她耳畔,激的她浑身起了颤栗,

等一切都妥当了这才长舒一口气,

眼看男人转身就走,她一时着急,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老爷,我能不能回去了啊...都第四天了,再待在这里没法和我主子交代...”

沈渊脚步倏地一顿,挺拔的身影将屋外晨曦牢牢遮住,整个房间陡然陷入一片沉寂,

几名丫鬟手中的托盘险些握不稳,悄悄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酒酿怔住,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安,一个巴掌主动拍脸上,讪笑道,“是奴婢失言...您才是我主子...”

第19章 局非宴

沈渊头都没回一下,抬脚便出了房门,

酒酿全身都软了,连退几步撞上了桌沿才停下,

“把汤药喝了。”最后一个丫鬟上前道,

托盘里放着个小汤碗,和试婚那天的一模一样,她端起来一饮而尽,

不必沈渊费这个力气,她也不想怀上这个人的孩子,若真有了,她就发狠用腰带给勒流出来!

...

沈老爷前脚刚走,新的丫鬟裙后脚就送了上来,

她是个聪明人,明白这是让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被一路侧目,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则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眼看主母院快到了,周围的下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个个手上都有活,要么传菜要么搬东西,投壶用的玩意不算什么,居然还有几个在合力抬着只大编钟往里走,

酒酿心头一凛,

这东西不是皇家御用的么...怎么会出现在沈府...

...

“来了来了!编钟来了!”一个身着牡丹长裙的女人挥着帕子笑道,“大娘子啊,都说宴席少不了声乐,琵琶俗,筝寡淡,唯有这编钟才是宴会佳品啊!”

酒酿循声望去,

四天不见李悠的住所已经大变了样,前院被改成了宴会用的花厅,流水宴席上坐满了世家贵女们,

李悠坐在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