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鬟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男人打断她的话,用力把柴火往里面捅了捅,“既然如此晚上就去我床边跪着,等司证堂的鞭子送到就如你所愿。”
...
“怎么不加火了,佛跳墙火小了可不出风味,到时候不好吃了可别怨我哦!”
宋絮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两人互看一眼,接着同时继续起手上的活计,一人丢柴火一人捅火钳,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锅铲子起锅的声音,
晚饭好了,沈渊丢下火钳起身就走,酒酿赶忙把火熄了,整理好地上的碎柴火才跟着出去。
“哎这是怎么了...”宋絮睁大了眼,端手上的大碗都忘记放下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板着脸,是在后面背着我吵架了?”
沈渊接过碗放在方桌上,质朴的小桌上放着三菜一汤,
都是宋絮的手笔,
她脖颈间挂着薄汗,衣袖被一根绳子挽起一半,露出里面白玉一样的小臂,笑着拉男人坐下,
见主子们落座了,酒酿急忙取来碗筷摆好,她只拿了两份,自己规矩地站一边伺候,
“坐啊...”宋絮抬头看着酒酿,
酒酿一惊,下意识去看沈渊,见男人自顾自在斟酒,该是默许了吧,
这才试探性地坐下,大气不敢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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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余火尚温,空气中弥漫着汤羹的香气,三人身着锦缎衣袍,放在后厨里显得格格不入,可若换去这身衣裳,改成平民百姓的打扮,坐着的两人一看就是对恩爱夫妻,
时隔八年,酒酿第一次在桌上吃到了饭,竟然有点想落泪。
叶家还在的时候她是叶大小姐,虽不说有多富裕,但好歹有书读,有家人疼,还有垫着棉花的被褥,
后来家没了,就成了李家的奴婢酒酿,连吃饭都只能在灶台边,热的轮不到她,整日靠着残羹剩菜勉强度日...
宋絮给她添了碗汤,让她受宠若惊,她看向她,想起了她耳后的那个“奴”字,
奇怪的念头突然跳了出来,
她在成奴之前也是阿爹阿娘的掌上明珠吧,她的家人还在吗,她会想他们吗,她知道是谁将她定罪为奴的吗,
酒酿不知道宋絮的一切,就像她对八年前那个无情之人一无所知一样,
他抄了她的家,将她和弟弟妹妹们像老鼠一样从墙洞里揪出来,
她跪在地上,看火光舔舐着夜空,将他的脸映衬出不容置喙的威严,仿佛只要鞋尖轻轻一碾,就能把贱如虫豸的他们碾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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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屋里烛光跳跃着,
美人榻上,沈渊闭着双眼,靠在少女心口,卷宗还握在手里,但也不准备再看一眼了,
宋絮揉按着男人太阳穴,手法娴熟,一看便知有多舒服,
“我喜欢那个丫鬟。”少女突然开了口,
男人稍作沉默,回道,“她身契不在我手上,送不了你当妹妹。”
宋絮笑道,“又没让你买过来,经常把她带来陪我玩玩就好了,她好歹也是李家陪嫁,只要大娘子一天还在,她就算一天沈府丫鬟。”
“她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你这么惦念?”沈渊问,
“沈郎...”少女停下手上的动作,环抱住男人肩头,他们脸贴着脸,毫无缝隙,“沈郎...你知道我出身低贱,即便以后真有机会当上平妻...也交不到几个真心密友,没准都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想要个和我一样的,这样相处起来也容易些...”
“等生下孩子后你别把她撵走吧...她是个安分姑娘,你就把她留在身边,我给不了你的...她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