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小二楼里泛着海水的咸味,

那人垂眸,不发一言,

话落,耳边只剩不绝的海浪声,打在岸边,打在礁石上,他忽而抬眼看她,茶色的眼眸如水晶般透亮,眸光深情,扫在她心尖上,心跳如鼓。

他一开口,声音痛苦,“柳儿,我心疼你。”

酒酿一怔,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许久,只想如实说出真相来,她没想过撒娇,没想过诉苦,没想过博同情,

没有,

从来没有,

可秦意心疼她,

纵使为了她身中赤毒还是这样心疼她。

于是她笑道,“心疼我,那以后就多疼疼我呀。”

“定然。”

他说定然,她毫不怀疑,

“所以你要好好的。”酒酿说,“你中的毒终生无解,眼下只有霏儿可以退毒,待她好些,不然你倒了,谁来疼我。”

这番话出自真心,说得恳切,

她当然厌恶霏儿横插一杠在他们中间,可那是救命稻草,得罪不得,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若霏儿非秦意不可,她愿意让出正妻之位,本本份份地做个侍妾,不,甚至通房都行,

她爱的是秦意,她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跟着他就好,只要能跟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挽袖做羹汤,

足矣。

提及霏儿,秦意眉头皱起,眉心压出深深的印记,却是厌恶至极,

“这毒能解。”秦意说,

酒酿心里咯噔一跳,眼睛雪亮,“真的?!”

“赤毒出自西疆,中原自然无医可治,好在我有挚友是西疆蛊医,刚出盛京我便让人传信于他,不久之后便会抵达我在予州的宅子。”

予州,

东明岸的中心所在,他在那里有着一座堪比桃花山庄的宅子。

蛊医要来确有其事,但他说这毒能解,不过是为了让她宽心,那人在书信里明说了,说赤毒分万种,若无药样,绝无破解的可能,

好在那人会退毒之法,到了予州就能换掉霏儿,

毒发身亡需要四十九日,赤毒每五天发作一次,每发作一次便更痛苦一分,第十次则当场毙命,

他只受过第一层,烧的烈焰焚心,血液如同滚水般在四肢百骸中翻腾,那天他刚见到柳儿,不愿让她担心,于是硬生生忍下,整夜难安,

广白大约会在月末到,那蛊医一来便可给他退毒,所以他只要忍过第四层即可…

到了自家地界便不需赶路了,

酒酿浑身疼,问能不能在客栈住上一晚,秦意应了,让车夫出去买了熟食回来做晚膳,

海滨的落日比盛京的要火红许多,酒酿打开了所有的窗子,让余晖落进,让海风拂进,他们窗边支了张小桌,于是那轻纱一样的光辉啊把世间的一切蒙的朦胧起来,

她说想吃虾,那人便笑着剥去虾壳,不等虾肉放进碗里,她凑上前去,一口叼了过来,她给他斟酒,又嘱咐他有伤不能喝太多,那人一一答应,总是笑着说好,

于是她挑起秀眉,一双赤足勾上他足腕,问,“今晚试试吗。”

自然不能真试,但她还是有法子的,问完脸就红了起来,咬着嘴唇移开目光,

故作撩人的清水芙蓉最为致命,

可那人却浅笑,说不好,说等孩子出生也不迟,

瞧,

又比沈渊强太多,那人可忍不了,不入身,但各种荤招都提过,断不愿委屈了自己,

被拒绝了,酒酿努努嘴,闷头夹了个鲅鱼饺子,

“想看海豨吗?”秦意问,

“海豨是什么?”

“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