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说得了风寒也就完了,会滑胎,还会一命呜呼,

接着有人点头赞同,说翠翠就是得了风寒落了胎,被老爷嫌弃,丢回李悠院子里了。

酒酿心头一跳,也不挣扎了,忙问,“你说老爷和翠翠怎么了?!”

玉珠张大嘴问,“你不知道?”

酒酿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府外待了大半个月,府里事情早就和她无关了。之前沈渊说他没碰过翠翠,她信以为然,没想到竟另有隐情。

小丫头们叽叽喳喳惯了,才不管酒酿该不该这么一无所知,有人蹦出来说,“才不是落胎被嫌弃的,是做错了事老爷赶她走,她不肯走,冒着大雨在紫竹苑外跪了一夜,第二天就小产啦!”

另一个也开口,语气里带上了幸灾乐祸,“谁让她仗着老爷喜欢天天欺负人,上次我和她在林子小路遇上,她嫌我挡路,踹我一脚!”

酒酿听着各种抱怨,脑子嗡嗡响,心口也闷得厉害,

她问,“翠翠有身孕的事…是真的吗?”

玉珠一脸困惑,“这还能有假?是宋夫人请的大夫给把的脉,那大夫可高兴了,领了不少赏钱呢!”

心口不止闷了,像一记重锤砸上来,一锤子砸到了肚子里。

想来也对,

宋絮和沈渊都盼着要孩子,能生的又不止她一个,她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个谁都能取代的通房丫鬟。

可想来又奇怪,

既然沈渊真和翠翠睡过,为何要骗她…

各种猜测涌上心头,思索,否决,最后只剩下一个最可靠的,

他睡完了就嫌弃翠翠,不想承认。

那天在浴池就能有所窥见他对翠翠的态度,

是有嫌弃在的,

但架不住翠翠脸好身形好,还一个劲地往上贴,就算沈渊再挑剔,但也是个男人…

是男人就拒绝不了这种引诱,沈渊应该也一样。

她呢…

她对于沈渊来说也是这样吗,

或许曾经有些情分在,但大抵还是兴致上头的发泄品,用完即弃,等找到了新欢,她也会变成沈渊口中的“翠翠”,极力否决掉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变成他想抹掉的污点。

突然难受起来,

明明早就不爱他了,为何在知道真相后还会有想大哭一场的冲动…爱错了人也就算了,连沉醉其中的那段情分都是假的…

在沈府,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沉下肩,叹口气,向后一倒躺回床,

就在这里住下吧,等沈渊再找到新欢,等新欢生下孩子,他们也就把她忘了…

宋絮会和新欢说笑,会带她出门买首饰,买衣裳,去琼华楼吃满满一桌的点心,还会拉着她做女红,

会拉着她做她一直想逃避的女红…还会给即将出生的孩子缝制鞋袜…

鬼使神差的,她抚上小腹,

掌心之下温暖而柔软,似有生命在跳动。

这里曾经也有一个孩子,

是沈渊害死了他。

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

灯灭了,小小的屋子再次陷入安宁,好在乌云散去,露出一轮指甲掐出来一样的弯月,依旧昏暗,但总算不那么黑了,

她侧过头,盯着月亮出神,

就看风一吹,乌云在天上飘,黑烟也顺着风的方向飘,

黑烟?

火光渐起,眨眼间远处燃起熊熊火焰,把黑夜映得通红,

“走水了?!”酒酿猛的爬起,冲到窗边,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远处传来喧哗,尖叫划破天际,酒酿头皮一炸!

那是紫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