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好累的一天…

累到头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本以为能睡到日上三竿,没想到在半夜就醒了,

总觉得床在摇…

晃晃悠悠的让她睡不安稳,

睡不安稳,但又醒不过来,知道醒了,可身体根本动不了分毫,连眼皮都睁不开,

只觉得有人在抚摸她脸颊,温热的大手可以覆盖住她一整张脸,气息如此熟悉,模糊的记忆在脑中浮现又消失,就像雾里看花,以为风吹过就能看清,没想到带来了更多的浓雾,

到底是谁…

是秦意回来了吗...

她轻轻呜咽,温顺地贴上那人手心,寻求更多安抚,

指腹粗粝带着薄茧,起先在她眉眼摩挲,顺着脸颊来到唇边,稍许的流连,

接着发丝被扯动,一下一下拽着,但依旧温柔,继而手指在她发间轻抚,很舒服,舒服到她嗓子里发出满足的哼哼,

像被揉翻了肚皮的猫,

她觉得一定是秦意,便呢喃他的名字,

那只手顿住,就连手的主人都绷紧了一瞬。

接着那只大手离开双唇继续向下,忽然咽喉被攥住,压着的虎口逐渐收紧,

缓缓的,一点点,一丝丝断绝她的呼吸,

她心口一炸,脑子嗡的一声响,血液直冲头顶!

不是秦意!

秦意不可能对她这样,

是谁…

到底是谁…

她呜咽着想要睁开眼,但全身力气好像被抽干,光是呼吸就用尽了所有力量,

没了空气的进入,双肺开始出现灼烧感,意识更是再次模糊起来,

痛苦和恐惧在蚕食身体,啃得她痛不欲生,眼泪从眼角滑落,拖出长长的,冰凉的两道线,

“唔…”

身体在自救,弱不可闻的发出哀鸣,

卡在喉咙的力道松了,空气重新涌进胸腔,呛的她猛咳起来。

灼热的气息压下,烫到几乎把她耳畔灼得通红,

下唇骤然吃痛!铁锈味顿时弥漫在口中,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而正是这味道也让钳住她的人越发失控,

似要把她拆解,咀嚼,吞之入腹。

唇间刺痛就像钢针在扎,痛,但能让身体恢复意识,指尖变得微麻,用力就可以抬起,酸麻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她正渐渐拿回对身体的掌控权,

突然脸被拍了一巴掌,

啪的声脆响,

“醒醒了。”低沉的声音响起,

酒酿猛地睁开眼,看见沈渊的脸悬在头顶,瞬间倒抽一口冷气,手脚并用地爬起,撒腿就往车厢大门跑!

刚清醒,身子还是软的,脚一沾地就摔在地上,求生使然,她挣扎爬起,拖着身子踉跄到门口,

散落的长发不知何时被人编起了两股小辫子,可怜兮兮地搭在肩头,随着摇晃车门的动作打在肩上,

门关着,出不去,

她大力摇晃车门,木门严丝合缝地嵌在原地,怎么推都推不开,

“手刚好,还想再裂一次?”

沈渊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山路蜿蜒,马车缓行,车轮碾压石子路面,耳边只有规律的咯吱声,

和心脏在胸膛撞击的咚响,

烛光昏暗,

她低头看着自己双手,转动一圈,

不疼了,活动自如。

那人在身后解释,“红花水可治骨裂,但会让人陷入短暂的麻痹。”

原来是被治骨裂的药水给麻翻了…

沈渊愿意给她治手,就说明还不屑于对她赶尽杀绝…

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