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多少钱?”
六子给客人包好了蛇肉,转头低声说:“这个是次品,毛线厂员工的福利,他过给我的是三块五一斤,我就要一毛钱的利钱,这里有两斤三两重,八块两毛八,四哥给我八块两毛五就好。
毛线贵,沈靳和苏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有一件毛衣,也能暖和地过玩冬天,值得。
他在背篓里放了钱,说:“下回还有,再给我弄多几斤。”
六子应了一声。
至于要用到的布料,还是等人少的时候,到时候在公社上再仔细和他说。
沈靳拿了东西,拉着自行车买了些东西就离开了黑市。
六点半过后,街道上人逐渐多了起来。
现在这年代,大多是七点半上班,不是住在厂子里宿舍的,很多都是走着去上班,在厂子里吃早饭,所以得去早些。
六点半过后,很多人都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去上班了。
沈靳再戴草帽戴口罩就打眼了,所以从巷子里出来后,就把口罩和草帽给摘了。
骑着自行车混在人流中,倒也不显眼。
只是,沈靳从国营食堂经过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有打量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他停了自行车,四下张望了一下,过路的人或会看他几眼,但都不像是盯着他打量的人。
那视线,让他感到不舒服。
没有找到那视线的主人,沈靳也不再耽搁,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等人走了,躲在国营食堂门后的人才走了出来。
身旁挂着红袖章的同行人,问:“谢队长,怎么忽然警惕了起来,是看到可疑的人了吗?”
谢东伟看着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说:“是看到了个可疑的人,这个时间点,住在生产队却跑来了城里,你觉得是干嘛的?”
那人立马道:“投机倒把!”
谢东伟点了点头,眼神一下子就凌厉了起来。
他想,他大概有办法让春华脱离苦海了。
他找人问过了。
夏老四对媳妇孩子很不好,不是非打即骂,对家里也是不管不顾的。
那么一个美好的姑娘,也是他曾喜欢过的人,生生被磋磨成了那副模样,他怎么能坐视不管?
*
沈靳在快八点时,才绕远路回到生产队。
他把自行车直接拉入了大根家的院子。
大根听到自行车的声音,从屋子里头出来。
“四哥你可算回来了。”
沈靳:“有点事耽搁了,也就回来得晚了。”
他停了自行车,解下了后座的袋子,从里拿出了一包用荷叶包着的东西,递给了大根。
大根愣了一下:“这啥?”
沈靳:“猪筒骨,给你媳妇补补身体。”
大根一听,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东西我可不敢收。”
沈靳:“这不要票,看着便宜就给买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这里是半斤多一点,你就给我四毛钱吧。”
大根听到这话,才道:“四哥你要是收钱,那我就要了。”
这猪筒骨虽然没肉,但有营养呀,有时候有肉票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听到不用票的时候,大根就是再老实的人,也猜到了沈靳是从哪里买的了。
因媳妇交代过,人家帮他们,他们也不能做白眼狼,所以他也没仔细打听从哪里来的猪筒骨。
沈靳点了头,然后说:“你院子里种的葱给我拔一点,姜也给我一块。”
大根接过了猪筒骨,笑着应:“行,四哥你等会。”
大根给他拔了一大把葱和一大块姜,顺道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