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他。

洗涤覆盖掉所有跟他有关的记忆。

周浓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倚在浴缸边沿温热的按摩壁上。可肩膀被揉捏收紧、松缓放开, 水波叠起退却, 一下一下幅度微弱跌宕地触碰到皮肤, 像极了他那双肆谑地, 随处煽风点火的大手。

月牙状的大镜子坦荡荡地立在对面,将浴缸中的所有一览无余。

荒唐痕迹遍布。

混蛋!

周浓不要再看,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缠绕在一起的身影却更加清晰了。

他们离得那么近。

难耐之际, 她伏在他的肩头,压抑不住的喘息。

牵扯出绵延不绝的抖栗。

真的和他……

没有半点弄虚作假。

以前她许多次想干的事情,时隔七年, 以这样的方式, 在那样的情形下达成。

吃也吃过了,尝也尝过了, 那就该腻了吧?很快就能抛之脑后了吧!

从今天开始她的一切都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她还是随心所欲,不拖泥带水的周浓。

下定决心,周浓什么也没干,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好好睡了两天,吃饭都鲜少见人。

因此到了回到家的第三天冼舒华才真的和她交流上,见她出去一遭不知道有没有逛上几个地方就跑了回来,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浓撇嘴:“不好玩。”

冼舒华纳闷:“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呢嘛?”

周浓更听不得这话了,意有所指道:“现在不喜欢了。”

一点都不喜欢!

冼舒华寻摸着她的表情,若有所思,按下不表,只说:“你的画坊装好了,去看看满不满意?”

周浓点了点头。

这么一动,冼舒华突然注意到:“你脖子上是什么?”

什么脖子?周浓猛地拉拢了一下衣领:“什么也没有。”

“是吗?”冼舒华伸手过来。

周浓连忙往后躲:“没有。”

冼舒华慢悠悠地从她的脖颈间扯出一根发丝:“头发。”她狐疑,“浓浓,你怎么怪怪的。”

呼。

头发……

“哪里怪了,才不怪呢。”周浓“蹭”的一下站起身,“我去画坊了。”

-

真是的,反应有些过于强烈了。

干嘛跟做贼心虚一样战战兢兢听不得风吹草动呀!

离开家门,周浓松开拽着衣领的手,坐在车上反思。

淡定。

她要极度的淡定。

只有情绪心态平稳下来,才不会被扰乱半分。

都怪宋清霁!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把所有归于这么一句。

周浓摇头:咦咦咦咦咦咦!!

说好了不想他的!

干嘛呀!周浓!

放空放空放空,忘记这个名字!

她狠狠踩下油门,来到画坊。

苏梨夏得知她回来,直接跑来画坊跟她汇合。

如同冼舒华所说,画坊已经装修好了。每一处都是完全按照周浓的要求来的。她悄然握拳,提起精神。

苏梨夏感觉有些好玩:“你干嘛。”

周浓说:“不干嘛。”

她集中注意力,调整设计细节,没有问题就创造问题:“这里再放两个木篱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