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霁说:“看看你有多能打。”
周浓轻哼了声。
那可说不准。
她这次回国并没能待多久,冼舒华给她打来了电话,先是问了一遍徐芳芝的情况,得知徐芳芝已经没什么大碍后直呼万幸,要安排人过去帮忙,又一连串的讲了好些话,便催促周浓回去继续比赛:“不能半途而废呀。”
周浓知道就算她留在国内能够提供的帮助其实也不是很大,而且涉及画作之事她也不想含糊,只能半是理智半不情愿地再次返程。
宋清霁又一次送她去机场。
临分别时,她一个人往前走,走着走着,过了两步,突然就忍不住回头叫他:“宋清霁……”
宋清霁望向她。
周浓开门见山:“我们在恋爱吗?”
只是,他深深地看着她,沉默了。
周浓说:“不许模糊不清!不许不明不白!等比完赛回来,我要明确的答案!”
不是像之前那样似是而非的,她要确确实实的、板上钉钉的、斩钉截铁的确认两个人的关系。
宋清霁顿了顿,说:“好。”
-
周浓重新回到了巴黎。
比赛期间依旧时不时地同宋清霁通着电话,但他一边要上学,一边又要照顾徐芳芝,时间也需要分配,她有的时候就自行减少了些通话时长,却又不可控制地再次打回去。
傅西猷看见了一两次,呲她:“有这么意犹未尽吗?”
周浓:“你懂什么。”
傅西猷语调奇奇怪怪:“呵呵呵,我是不懂。”
周浓没管他。
比赛进行得非常顺利。
各个国家年轻一代的画家们聚在一起,她的作品毫不逊色,经过层层角逐,成功拿下了特等奖,也因此获得了某个知名艺术院校的保送名额。
然而得知消息,周浓并没有多开心。
这所学校于她而言不失为最好的选择,因为她早先的规划中就有到此校就读的选项,如果她想,她能有很多种选择,她可以选择到底要不要进入这所学校,也可以选择什么时候进入,一切都不是非怎么样不可,但眼下一个好的机会就这么摆在眼前,没有放任溜走的道理。
可是假如她真的留在了巴黎,她和宋清霁怎么办?
每天凭着手机在短暂的时间里远洋交流,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从早到晚的见面,随时随地玩闹,彼此的生活里都发生了什么只能依靠对方的复述才能得知,他会认识新的人,她也会闯入新的环境,然后他们渐渐不再能直观地了解到对方在说什么,指的是谁,慢慢失去共同的话题,慢慢淡出彼此的交友圈,慢慢地,一点一点减弱在互相生活里的足迹,成为彼此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后在可有可无的感觉中彻底爆发,一拍两散,从此忘了对方?
她根本无法接受异地!
又不能强制宋清霁来。
……其实她是想强制的。
可徐芳芝又要怎么办……
郁闷。
“那怎么着?你还打算放弃机会回国?”傅西猷说风凉话。
周浓烦得很,她再任性也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
她翻来覆去地假设,联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而后思索解决方案。换来的结果就是睡觉的时候忘了关窗被风吹了一晚,隔天就发烧了。
头沉沉的。
她摸出手机给宋清霁打电话,心想都是他害的,她卯足了劲打算先“控诉”他一番,然而没打通。
周浓又打了一次过去。
还是没打通。
不接电话。
再偷偷记一分。
周浓盯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