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杨静放了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叠试卷,递给杨启程。

杨启程看她一眼。

“学习成果。”

杨启程把夹在指间的烟含在嘴里,接过试卷一张一张地翻:“语文,102;英语96;数学,80……”一张张念完,他开口,烟灰落在试卷上,“行啊,进步不小。”

杨静只看着他笑,“我说到做到的。”

杨启程把一叠试卷搁在手边的桌子上,“你以前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其实学一学,发现挺简单的,就是数学基础没打好。”

“72分及格?那不错了。”

杨静笑着,“下次过一百。”

杨启程哼笑一声,“口气不小。”

他抖了抖烟灰,问她:“恢复得怎么样?”

“还可以。”

“那什么的时候……还疼么?”

杨静多少有点不自在,“……还好,只有一点。”

“多锻炼。”

杨静应下。

杨启程坐在椅上,转了个身,从床边的一只行李袋中摸出个盒子,往杨静跟前一放。

杨静瞅了一眼,愣了愣。

“交了五百块话费,号码都给你存进去了,不准拿去教室用。”

似是怕那盒子烫手,杨静拿得小心翼翼,打开一看,里面一台手机,翻盖,粉红色,应该是专门替她挑的。

杨静觉得手里沉甸甸的,她把盖子翻开,屏幕的蓝光照进她眼里,“很贵吧?”

“还行。好好保管,不用锁柜子里。”

杨静点头,珍而重之地收好了。

年夜饭是在缸子家里吃的,缸子嫌他俩住的那地方太小,什么都支展不开。

缸子是单亲家庭,父亲去世以后,母亲改了嫁,又生了个儿子。缸子跟着奶奶过,每月从他妈那儿拿点儿钱,自打辍学以后,钱也不拿了,两人的一点儿联系,仅限于逢年过节打个电话。

三个人凑一起,怎么着都有种“天作之合”的意思。

杨静便小声说:“缸子哥,天作之合不是这么用的。”

“管它怎么用!就是这意思!”

“哦。”杨静小心地从一把扑克里抽出一个对子,结果缸子和杨启程连番出牌,管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两人一面嫌弃着杨静牌技烂,一面却还是不准她离场,听着电视里的相声儿,一直打到十二点。

缸子丢了一手的牌,奔去阳台看烟花。

杨启程便随手把他桌前的那把钱一扫,全塞给杨静,“你缸子哥给你的压岁钱。”

杨静笑了,“问过缸子哥的意见了吗?”

“他没有意见。”

轰鸣声中,缸子转过头看他俩,“还坐那儿干什么?腚黏板凳上了?快过来看!一会儿倒计时了!”

杨静很喜欢过年。

哪怕人再活得跟蝼蚁一样,也得为日子找个奔头。从前,也只在过年的时候,孙丽会对她和颜悦色些,有新衣服,有一顿好饭。好像所谓的新年,过了以后,日子也能跟着簇新簇新一样。

以前,杨静的奔头是长大,离开孙丽。

如今孙丽已经先一步走了,而她有了更多的奔头。

她抬头,看向杨启程。

在他背后,烟花一串一串地炸开,将天空照得发亮。

如今她盼望着日子能一天比一天好,缸子、她,还有杨启程,一天比一天好。

·

开春以后,杨启程和缸子又往川藏跑了数趟,渐渐摸出些门道,便计划着自己另起炉灶。

然而真开始了,才发觉这事儿远比他们想象得要艰难复杂。采购方早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