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敢拖欠,就是怕被店家上门讨要,那他肯定要被剥下一层皮。

二叔叔面上挂不住,扯着嗓子喊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我,铺子赚了那么多银钱,莫说是老三家的,我都不知道!当着小辈,我没好意思说你,现在你给我讲清楚,你私吞的银钱都花去哪了?是不是背着我,外面也养着别人!”

这个‘也’字让林顾池觉得分外刺耳,总觉得这话是在说他。

二婶婶当场就哭闹起来,把桌子掀翻,举着拳头在二叔叔身上一通乱捶。

“我吞什么银子!那些银子我都是签了借契,帮你钱生钱,不然,以你那点子俸禄,怎么养这一大家子人!你现在反倒怨起我来了,还说我养人,你当我是楚佩芳嘛!你们侯府满院子的烂货,还硬要装什么清流人家,我呸!”

二婶婶说完就哭着跑了出去,二叔叔马上去追。

三叔叔这边打了三婶婶一巴掌,三婶婶也负气出门。

四叔叔悄咪咪溜出去,五叔叔不愿参与,也走了,只留下捂着胸口嗷嗷喊叫的林顾池。

“满口胡沁!啊,晚棠,我心窝疼。”

林晚棠为他把脉,心中忍不住揶揄,能不疼么,指着鼻子被戳穿楚佩芳的丑事。

可是林顾池的模样,分明是不信,也不知道楚佩芳是怎么做到的,能让林顾池对她深信不疑。

“急火攻心,没事的,我叫人抬您回去,马上开方子给您。”

林晚棠是好意,现在林顾池的脉象大乱,最好就是找人抬着回去。

没想到林顾池怕丢脸,死活不肯被抬着回去。

林晚棠只能和竹影扶着他,走回侯府。

林顾池看着侯府里全都是红色,林晚棠也是穿着红色的衣衫,不由得想起了往事。

“想当年,你娘亲最喜欢红色,我初见她时,她身穿铠甲,骑着白马,手里握着红缨枪,火红的披风在风里飘荡,英姿飒爽。哎,自你娘过世后,我就看不得红色,每次看到,都会想起她。这些年,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娘亲。”

林顾池脸上都是意犹未尽的怀念,可林晚棠知道,他没有一句真话,“父亲也看到了,其他几房早与我们分崩离析,现在收回娘亲的嫁妆也是好事。我知道父亲不愿意被人指摘,用女人的嫁妆,那可是这盛京高门最忌讳的。若不是家里败落,哪家会用女人的私产。”

“哎,当年你娘亲嫁过来时,我们侯府何等风光,哪里会缺银钱。”

看着林顾池自负的模样,林晚棠为他不齿。

当年他只是个秀才,连举人都考不上,侯府那时就已经败落了,家里子嗣众多,却都是文不成武不就,没有一个考上功名或者有官职在身的。

可到了林顾池嘴里,成了娘亲沾了他的光,嫁入高门了。

林晚棠好想问他,镇武将军府和侯府比起来,到底哪家才能算高门贵族。

只可惜,现在还不能将林顾池连根拔起,只能隐忍。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还没进门,就被楚佩芳的嬷嬷赶了出来。

“主母要静养,请侯爷去别处住。”

林顾池气得跳脚,“好个侯府主母,这是要赶我出门了!”

林晚棠婉言相劝,“胎像不稳,确实要静养,这侯府这么大,想住哪里,还不是都由着父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