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修的瞳孔骤然收缩,喉间泛起腥甜。

“大人,这是栽赃!”

吴明修的扑向大理寺卿,却被铁链猛地拽回,额头撞在刑柱上发出闷响。

“圣教世代忠良,岂能......”

话音未落,大理寺卿抬手示意,两名狱卒按住他的肩膀,将烧红的烙铁缓缓逼近他的胸口。

一时间,惨叫声,贯穿牢狱。

傍晚时,栖梧宫里的鎏金暖炉烧得正旺,梁知瑜正靠在榻上,举着笔若有所思,忽然见到林子安缓缓走进来,梁知瑜立刻站起身,冲了过去。

梁知瑜握着林子安的手,触到他袖口下的纱布时,指尖猛地一颤。

少年的脸比之前清减许多,左颊上还留着道淡淡的红痕,似乎是用刑时留下的。

梁知瑜声音发颤,替他拂开额前冷汗。

“子安,阿姊没照顾好你,这是谁打的?你告诉阿姊,我去......”

“阿姊,你已经是皇后了,为何不早来救我出去?我不就是卖官了吗?”

梁知瑜惊得几乎说不出话,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

“子安,你说什么?就算我是皇后又如何?若不是我犯了错,天下人岂能容我?”

林子安别过脸去,盯着地砖,不肯看脸梁知瑜,语气里带着倔强。

“阿姊根本不懂,官场上,哪个官员不贪?我若不跟着,如何在官场立足?难道要一辈子当个小吏,被人踩在脚下?”

林子安甘心,卖官的事几十年前就从未断绝过,明明大家都在做的事,为何偏偏他要受罚。

梁知瑜的手骤然僵住,猛退了两步,撞上了暖炉。

暖炉里的炭块‘噼啪’一声炸开,火星溅在她裙裾上,烫出细小的焦痕。

她和子安一同长大,从未想过,子安会用这样的语气,说着让她心惊的话。

慕元桢快步从屏风后走来,一把将梁知瑜抱在怀里。

“从未断绝?林子安,你可知这会害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林子安猛地抬头,撞上慕元桢寒凉的目光,吓得他立即跪在地上,不敢再抬头。

“启奏陛下,父亲说,这是官场的生存之道。若不随波逐流,便会被排挤打压。我也是没办法!”

梁知瑜忍无可忍,厉声斥责。

“住口!你忘了父亲是怎么对你的么?你虽然姓林,可你也是梁氏一族的血脉!镇武将军府满门忠烈,到了你这里,竟把贪赃枉法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母亲临终前让我护着你,教你做个顶天立地的人,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林子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小手,只有阿姊真心对他好。

可如今,他却让她失望了。

“你以为卖官只是小事?那些花钱买官的人,到了地方就横征暴敛,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你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是百姓的血泪!”

梁知瑜满眼泪水,无力的靠在慕元桢的身上,林子安望着她颤抖的肩膀,垂下眼睫,瞟到案头摆着未写完的信笺,墨迹还未干透:

“吾弟年幼,望母亲在天之灵......”

梁知瑜的声音软下来,带着深深的自责:

“子安,是阿姊对不起你。娘亲走得早,父亲又对你不管不顾,任由楚佩芳将你养成纨绔子弟。后来我险些被楚佩芳母女害死,又被她们夺了名字,只能去镇武将军府避难,却没能把你一起带走......”

梁知瑜的泪水大颗大颗坠落,抽泣的说道。

“我总想着,你已经入朝为官,能照顾好自己,等我安定下来在回来找你,可还是晚了。你走上歪路,是我这个姐姐的失职。”

林子安见林晚棠的模样,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