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脉象虚弱,为何早不与我讲?”
陌寒原本就是求死,可看着林晚棠叫自己夫君,终归是舍不得离开她。
“娘子,我自知罪孽深重,我的命不打紧的。我自幼被弃惯了,唯丢不下你。我知道死期将至,我只想和你过这最后的时光啊。”
陌寒的话,既是对林晚棠说的,也是对慕元桢说的。
如果可以,他愿意卑微的祈求,愿意用一切,换取和林晚棠的相处。
林晚棠看着陌寒,眼中有着和佛像神似的悲悯。
“我先扶夫君去房内歇息,陛下且先等等。”
林晚棠扶着陌寒站起身,本想背着陌寒进房,没想到,慕元桢收起长剑,直接将陌寒抗到肩头,满脸寒霜。
“若不是你没伤到知瑜,我早将你一剑砍死。”
若陌寒死了,不知道林晚棠的蛊虫会怎样,慕元桢要的,是林晚棠平安无虞。
陌寒没吭声,心脏咚咚咚的在心口跳动,他刚才似乎在林晚棠的眼中看到了情绪,是怜爱么?
陌寒心中抽痛,缓缓抬头,自己看林晚棠,生怕因为自己的赴死,给林晚棠解了蛊。
林晚棠看着他,似乎有些紧张,眼眸里毫无波澜。
陌寒这才安心,看来,蛊没有解,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慕元桢把陌寒丢在床榻,林晚棠小心的处理好陌寒的伤口,喂他吃了药丸,仔细的帮他裹好了被子,才站起身,礼貌的对慕元桢说道。
“民女叩谢陛下。”
林晚棠当即要向慕元桢下跪,才屈膝,就被慕元桢扶了起来。
“知瑜,你怎可跪我,你是……”
慕元桢想问,你是决定不跟我回去了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林晚棠站起身,眼中似乎隐约含着雾气。
“我刚才听了陛下所言,大致明白我们三人之间的情感和误会。如今我夫君病入膏肓,恐怕至多也就一年的时光了。不论是否中蛊,我明白,夫君对我的情谊不假。陛下对我的情谊也是真,两难取舍。还请陛下海涵,我希望,听到夫君给我的解释,再做决定。还请陛下稍作回避。”
林晚棠的眸子望着慕元桢,坚定的眼神里,分明有不舍。
慕元桢顿时红了眼眶,明白了林晚棠的意思,按捺住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好,我在外面等你。”
林晚棠清楚的看到,慕元桢眼眸里的震动,笑容里带着歉意,对着慕元桢点了点头。
转回头时,林晚棠脸上又挂上了标准且完美的微笑,弧度刚好。
“夫君,你若不想,也可以不用解释。”
陌寒双眼紧盯着林晚棠,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缓缓张口。
“晚棠,你,是记起来了么?”
林晚棠手指在袖中,紧紧捏住自己的手指,维持波澜不惊的表情。
“记起来什么?”
陌寒松了一口气,扯出一抹惨淡的微笑。
“娘子,我的确给你下蛊,也是我带你从皇宫中逃出来的。”
看到林晚棠微微皱眉,陌寒挣扎着坐了起来,林晚棠犹豫了一下,上前扶起了他。
“多谢娘子,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我是全心爱着娘子的。我也自知时日无多,所求的,不过是娘子能够自在畅快罢了。我唯一的私心,就是想留在娘子身边。那蛊虫只是损耗我的寿命,对娘子无害,我死后,蛊毒自然可解。娘子,可不可以不问了,只陪着我,度过最后的时光,我死后,娘子就都知道了。”
陌寒垂下眼睫,他不敢赌,他觉得解蛊后,林晚棠会像以前一样,果断的离开自己。
林晚棠眼神定定的注视着陌寒,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