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慕元桢声音温柔却坚定,“这一世,有我在,你且安心,等我们凯旋。”

“三郎,你的身子还未痊愈,我怎能安心?”梁知瑜声音哽咽,“我也可以为将士们诊治,减少伤亡。”

“知瑜,你还不明白吗?”慕元桢神色凝重,眼中满是痛楚,“我就算有十足的把握,也绝不会让你涉险。更何况,这次漠北举兵本就是一场精心的算计。我愿为你赴死,却绝不会让你涉险。你是我此生最想要守护的。”

“三郎,我不愿你为我赴死,”她声音低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愿与你站在一起。”

慕元桢心中震动,他知道,梁知瑜对他并非无情,只是因前世的种种,始终未能敞开心扉。

“知瑜,上一世,我没能保护好你,”他声音沙哑,眼中闪过一丝难过,“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绝不会让你上战场。”

说完,他转身夺门而去,不敢再多看她一眼,生怕自己心软。门外,数十名护卫已将梁知瑜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梁知瑜望着紧闭的房门,眼中泪水无声滑落。这就是慕元桢对她的深情,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不让她受一丝风雨。

若是上一世的林晚棠,或许会被他的深情感动。可如今,她是梁知瑜,镇武将军府的孙女。她不愿在他人的庇护下安享太平,她要的,是与他们一同振臂高飞,守护将军府众将士的性命与荣耀。

哪怕最终难逃一死,她也无怨无悔。

夜月高悬,梁知瑜悄然收拾行囊,将药瓶与匕首藏入怀中。她轻手轻脚地迷晕了门口的护卫,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玄甲军与镇武军已整齐列队,铁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慕元桢目光扫过送行的人群,却始终未见梁知瑜的身影。他微微皱眉,暗自捏紧双拳,心中默念:等我凯旋,便能与知瑜相守一生。

沈之念哭得梨花带雨,拽着慕元桢的袖子不肯松手:“元桢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慕元桢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放心,我会的。”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人群,云骁对他郑重颔首,示意梁知瑜仍在房中,只是不愿来送行。慕元桢稳了稳心神,转身对梁老将军恭敬拱手:“梁老将军,可以起程了。”

梁老将军此刻身披铠甲,满头银丝用一根暗紫红色的发绳束起,显得格外威严。祖母并未前来送行,她最怕离别,每每都是独自在房中垂泪。

“出发!”梁老将军一声令下,大军缓缓开拔,马蹄声渐行渐远。

沈之念哭得几乎站不住,云骁扶住她,低声安慰:“小郡主,主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此时,梁知瑜已换上士兵的装束,混入镇武军的队伍。

行军的路程极为艰苦,她的脚被磨得满是血泡,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默默跟在队伍末尾,只在入夜时服下止疼药,硬生生撑过了三天三夜。

入夜时分,大军在一片山谷中扎营。梁知瑜躲在帐篷后,偷偷解开靴子,脚上的血泡早已破裂,鲜血染红了袜子。她咬着唇,用布条简单包扎,撒上药粉,重新穿上靴子。

她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带了足够的药,否则这钻心的疼痛与反复感染,足以要了她的命。就在这时,草垛后传来两名士兵的闲谈声。

“你看见了吗?那病弱太子对咱们老将军极为敬重,昨天还亲自帮老将军拿马凳呢。”

“呸,我看他就是做戏。老将军身经百战,下马岂会用马凳?只因为他是太子,不好拒绝罢了。”

“你不懂,他是巴结咱们将军呢,听说他看上了咱们老将军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