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拉长的、尾调颤抖上扬的叫声,像春天发/情的野猫, 可现在是入冬的时节。

他舅舅站在敞开的小半扇门后, 房间内还拉着窗帘,遮光性绝佳,往里看黑洞洞的。从这个角度,只能瞥见床尾一片洁白的被角。

顾峙的头发打湿了, 贴在额头上。他的表情纪嘉誉很难找到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

因为任谁看,他都只是寻常的样子,眼底眉梢却是不寻常的温存之色, 蕴着欲望得到极大疏解后的餍足。

他一贯的沉稳所剩无几, 整个人如同孔雀开屏, 气色好极了。

纪嘉誉突兀地后退了半步,被他身上那股耀武扬威的雄性荷尔蒙冲到了鼻子:“舅舅, 你刚刚在干嘛?洗澡?”

在洗你女朋友的内裤。

不能如实回答,顾峙兴致缺缺,对他延伸出的好奇心感到乏味, 担心吵到了李棠梨休息。

门又合上一半:“少没话找话,没事儿滚回去睡觉。”

纪嘉誉自找没趣,转身要走。眼光掠过侧着身子要送客的顾峙,突然开口:“你脖子后面怎么了?”

顾峙一顿, 抬手盖住了颈项上半指长的伤痕。

他摩挲了一下,伤口刺痛,提醒它是如何被李棠梨抓下的。

女孩被他紧紧按着腰, 折着两条细腿。她反应很大,先是说脏, 不要亲,逐渐变成颠三倒四的乞求。但哪儿拗得过顾峙?

推他的脑袋。把他推烦了,顺势攥住她两只手腕,这下彻底逃不开了。

水漫得到处都是,顾峙的脸上也湿漉漉的。第二回的时候,李棠梨没轻没重地挠了他一下。

其实,远不止是脖颈。他的后背、胸膛,还有更多的抓痕,有的甚至仍在渗血。

在纪嘉誉面前回忆和人家小女朋友的细致过程,顾峙全身上下的血都在兴奋地发烫。更遑论,她其实就在不远处躺着。

顾峙低头一笑:“被猫抓的。”

一开口,心脏就要跳出来。不是怕的,是刺激的。他再度感叹于自己的卑劣和下流。

纪嘉誉奇怪:“你不是说没看到猫吗?”

他舅舅却不奉陪了,敷衍地谢客:“可能是球球跑出来了,你待会儿问问阿姨。”

那扇门强硬地合上了。

关上门,顾峙回头,瞄了一眼熟睡的李棠梨,心想,猫在他这儿呢。

洗完了衣服,他躺到床上。非要把本来睡得好好的李棠梨拖过来环住,才安心闭上眼睛。

*

李棠梨在做噩梦。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那个黑心肠的男人动作很生疏,但他显然是个聪明人,学得快极了。她被翻来覆去地拨弄,在翻涌的爽和痛之间徘徊。

好不容易清净片刻,旁边又贴上来一个炙热的火炉。

李棠梨委屈死了,眼睫毛上又沾了两滴泪珠。

她一觉睡到天昏地暗,直到被人抬起胳膊腿,又翻了个身,才朦胧地睁开眼。眼前还是黑漆漆的,天未明,她倚在谁宽厚的臂弯里。

“弄醒你了?”有人轻柔地问,手上动作却没停。

后背发痒,像有人在故意挠她的痒。李棠梨迷迷糊糊地反手挥了一下,却摸到一只骨节粗大的手。

她转醒过来,从顾峙的怀里倏地坐起。霎时间,昨晚的种种回忆涌入脑海,不容她忽视,身体随之僵住。

那根本不是什么噩梦!

毕竟是第一次,顾峙没什么经验,花了点功夫才帮她系好扣子。

他也不急着催促李棠梨,只是拿起放在一旁的卫衣,慢条斯理地给她穿衣服。

“手举起来。”

李棠梨还发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