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刚签完递上来的合同,助理推门进来:“顾总,顾小姐刚刚给您打了一个电话。”
顾峙搁下笔,揉了揉眉心:“语琴?她有什么事?”
助理默了默:“说是上午送球球去宠物店洗澡了,让您现在立刻接回家里。”
球球是家里的猫的名字。
由于缺乏陪伴,顾语琴前两年提出想养只宠物解闷。
虽然她的哮喘过敏原不是猫毛,但出于谨慎态度,球球还是一直养在单独的管家房里,由管家照理。隔几天抱到顾语琴跟前逗一逗,这样各方面来说都比较稳妥。
给球球洗澡还用专门送到宠物店?而且还点明了要他接回去。
“……要我专程去给她送猫?”
要求到了荒诞的地步,顾峙反而不觉得生气,只是揣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电话都打过来了,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忙工作,该回家看看了,顾峙索性照做。
绕道去了趟宠物店,接上猫到家,没看见顾语琴,阿姨说是刚出门散步,得花些功夫呢。
这下顾峙是真被气笑了,故意瞎胡闹折腾他呢?
他抱着猫,长腿一迈,一径上了书房,冷声丢下一句话:“让她来书房找我!”
球球很亲人,一直在他脚旁摇着尾巴蹭他小腿,顾峙被缠得不胜其烦,弯腰把球球抱到膝盖上,空出一只手熟练地挠了挠它下巴。
一阵脚步声姗姗来迟,顾语琴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半点不客气,直接推开了门:“哥,球球你接回来了没?”
顾峙冷笑,还没发作问她今天究竟搞什么名堂,却瞥见顾语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目光一滞,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入眼的先是半新的牛仔裙,一张白净的脸,她神色腼腆,嘴唇习惯性地抿着,拘谨地躲在语琴身后。
是多日不见的李棠梨。
李棠梨脑袋发懵,今天排班轮休,先前休息日顾语琴邀请了她两次到家里玩,都被她婉拒,人家第三次开口,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再找借口,乖乖来了。
和前两回不同,她只瞧见顾语琴一个人,加上今天是工作日,就下意识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一起漫无目的地散了会儿步,顾语琴瞄了眼手机,突然说家里的猫接回来了,牵着她回别墅。
结果书房门一开,猫确实是有的,还多出了一个男人。
顾峙穿着黑色高领长袖,衣服是贴身的,衬得他宽肩窄腰。笔记本电脑放置在一旁,小猫趴在他大腿上,被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
见到她,顾峙似乎也愣了一下。
手下力道不由自主大了些,球球不乐意地扭了扭,从他大腿上跳下来,一溜烟跑到顾语琴跟前。
“顾先生,好巧。”想起上回有些微妙的交谈,李棠梨不自然地打了一个招呼。
顾峙不动声色地垂下眼,一手抚了抚腿上被小猫蹭出来的褶皱,应了一声。
顾语琴蹲在地上搓着猫头一阵狂撸,掐着嗓子胡乱叫了一通好猫猫、乖球球。
听到他们两个蹩脚的问候,她扑哧笑了一声:“你坐,别跟罚站似的站在这儿。”
书房是复古风格,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百叶窗之前,摆着一张黑棕色雕花实木长桌,顾峙一般就坐在这儿办公议事。
办公桌的右侧,是两个半圆形的棕红单人沙发,中间立着一方玻璃小圆桌,方便放书。
左右两面都是定制的满墙书橱,贯通房间南北,高度直抵屋顶,上面满满当当地收纳着各色丛书。
闲谈没两句,李棠梨总觉得如芒在背,却又不知道从哪儿冒上来的这股感觉。扭头望向办公桌,只能看到顾峙流畅而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