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

半晌之后他便明白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脸上一点事都藏不住,他见她后来整张小脸都快皱在一起了,唇边也跟着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公主经常带着这对白梅簪,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他故意问。

被他问到了心坎上,这对簪子是她八岁生辰的时候,宫里的一位嬷嬷送给她的,那位嬷嬷曾经是母妃身边的宫女,从她出生的时候就一直伺候着她。

只是在她十岁的时候,她被放出了宫,所以她经常戴着这对簪子,算是怀念她,可她也知道嬷嬷出了宫会过得更好,所以心里替她高兴。

这簪子沾了蛇的血便脏了,那嬷嬷忌讳这些,所以她即便是心疼,也不想要了。

幸好是一对的,她头上还戴着一支。

她隐去眼中的心疼,摇头道:“沾了血的东西,我不想要了,而且它也算是物尽其用,算是救了我一命。”

宋珣看出了她眼中的心疼,只是他原也没打算把插在蛇身上的簪子还给她,毕竟他和她的想法一样,被血染过的东西,便是脏了。

他把目光从染血的白梅簪上收回,然后抱着焦尾琴转身,“外面不安全,公主可要随我进屋?”

想起脚边不远处的竹叶青,容鸢丝毫没有犹豫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然后颇为谨慎地关上了房门。

她见宋珣把琴放在窗前的桌案上,想起那条莫名出现的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月初的时候,父皇听闻柳凌霜在南苑碰到了蛇,被吓得生病了,所以让内侍省的人,在后宫的所有宫殿任何角落检查了一遍,把任何可能藏了蛇的地方都清理了一遍。

自然包括了她的碧霄宫和掖幽庭,为了讨好的柳凌霜,父皇可是花费了很多的人力和物力,就为了能够让柳凌霜安心

甚至她还在宫道上看到好些宫人拎着抓到的蛇去领赏,之后宫中的所有蛇都不见了。

这附近并没有竹林,所以今晚出现在这里的竹叶青,她心中仍旧有些疑惑。

“你有没有觉得,这竹叶青来得有些奇怪,看着也不像是京都里会有的。”她见宋珣似乎并不在意出现在他屋子前的竹叶青,她想起斗得乌烟瘴气的后宫,下意识觉得是有人想要害宋珣。

所以买通了宫人,想要往他居住的屋子里放蛇,刚才那蛇分明就是想要从他的房门进去,谁知道正好碰上他们二人站在门前。

宋珣一只手随意撑着脸,看着桌面上跳跃的火光。

那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灭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晦暗不明。

她不明白,他现在已经是罪奴了,在瑶华宫受尽了屈辱,在外人眼中什么都没有了的人,为何会有人想要害他。

其实宋珣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不过用这种小计俩,他没放在眼里。

他指尖点了点桌面,漫不经心道:“公主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份能给造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