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士们在下方答题,朱予焕则是在上方批阅奏本。
趁着这个空隙,才有贡士大着胆子偷觑一眼上首的皇帝,只是距离甚远,他们自然是看不清皇帝的长相,只是从身形和穿着判断这位以公主之身践祚的皇帝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先前有人以为女子身材矮小,便猜测皇帝的身量可能不高,加之皇帝朱予焕曾有亲自上阵杀敌的经历,不少人都认为皇帝短小精悍。
但如今皇帝在案几前俯首批阅,一副从容不迫、器宇轩昂的模样,与传闻中大相径庭,让人颇有些吃惊。
朱予焕能够察觉到那些小心翼翼的目光,也能猜到他们的内心想法, 并不放在心上。
反正明日还有骑射刀剑的考校,到时候有的是机会看。
这因着殿试时间加长,中午由光禄寺准备宴席,负责考生的饮食,之后引到指定的宫殿简单休息,午后再答卷。
朱予焕这个皇帝午后还要去听讲经,之后便不会盯着殿试的具体情况,加上她还有事情要叮嘱今日陪考的三人,便叫上他们一同用膳。
这次用膳不是之前的宫中席面,也没有礼乐在旁,三人明显都有些拘谨。
朱予焕不以为意,看着徐珵道:“你这胡子是特意打理了一番吧?”
徐珵怎么也没想到朱予焕会先提起这个,下意识地低头想要摸摸下巴,还好及时忍了下来,他急忙起身应道:“臣不敢欺瞒陛下,这胡须是家中夫人打理的。”
三人之中他年纪最轻,有这样的殊荣难掩激动,自然是一早就打理好仪容仪表,生怕自己有一点不妥之处。
朱予焕忍不住笑道:“我看打理得很不错。”
“臣谢陛下夸奖。”
有朱予焕这么一打岔,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用膳完毕后,朱予焕这才道:“午后殿试便由你们三人看着,午朝和经筵都还等着朕。”
“是。”
朱予焕扫视三人一圈,切入正题道:“贵州一地的改土归流已经安排下去,国库免不了有所支出,前些日子朕命商辂等人尽快奏对充盈国库一事,你们三个可有看法?”
三人之中唯有陈循曾任户部右侍郎,对于国库收支的事情相对更加了解。
陈循立刻道:“回陛下,臣以为改土归流是国家大事,且国家刚刚遭遇损失,国库正是紧张的时候,应当以节流为主,万不可奢靡浪费。”
朱予焕颔首道:“节流固然重要,但开源才能保证国库充盈。”
听皇帝这么说,陈循哪里还不明白,立刻道:“陛下所言极是,但开源并非小事,恐怕还要详细商讨。”
朱予焕微微一笑,道:“朕马上便要三十岁了。”
听她忽然提起这个话题,陈循不由一愣,一时间摸不清楚朱予焕的意思,但联系到刚才朱予焕提起开源的事情,陈循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来朱予焕是打算另辟蹊径了。
朱予焕看出他的小心翼翼,接着说道:“昔日太宗爷还在的时候,万国来朝,朕不敢自比太宗,但帝王更易不是小事,除却朝鲜,其他小国未必知道,如此实在是不合情理,你们以为呢?”
徐珵对于朱予焕的决定一向是鼎力支持,陈循闻言便道:“只是这知会小国费时费力,这些国家每年朝贡的东西本就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且现在国家又要专注于改土归流一事……若是开放海禁,只怕是要引起麻烦,到时候还要再分心处置解除海禁的不良影响。”
朱予焕见他终于说到了重点,道:“钱财不够,可以如漕运一般,招揽商人一同南下出海,准许他们自带货物进行售卖,售卖货物所得一部分作为税收上交国家,参与出海商队的商人上交一定的资费方可随行,限定人数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