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足够。

这一路上,作为皇帝的朱祁镇如同当初前往昌平一般考察当地民生,每到一地便召当地耆老面圣,除此之外便是召集军中倒是颇有朱瞻基的风范。

一路随行的官员们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出发七日后,御驾将要行至居庸关,一切仍旧风平浪静,众人渐渐放松下来,即便是最开始十分警觉的首辅曹鼐和兵部尚书邝埜等人,也不再如当初那样紧张。

王振见朱祁镇站在田垄之上若有所思,笑呵呵地上前道:“皇爷,军中一切安稳,待到明日便能出发。”

朱祁镇看着已经被收割过后的麦穗,道:“今日见当地百姓以务农寺改进后的农具收割稻谷,心生感慨罢了。”

王振闻言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地觑着朱祁镇的脸色,道:“皇爷是想起长公主了……?”

他这才想起务农寺是长公主全力支持至今,不免心生懊恼。

要是皇帝因此而心软,又决定宽松对待长公主,他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么久?

朱祁镇嗯了一声,随后道:“长公主虽然不问朝政,但务农寺确实还有些用处,又是皇考遗留下来的官衙,就此裁撤实在是可惜。”

王振听他这么说,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道:“皇爷说得是,这务农寺于民生大有裨益,只要以后收归皇爷所有,派遣太监管理,一样能够造福百姓。”

两人正说话间,曹鼐快步过来行礼,喘息着开口道:“陛下,武定侯郭玹患急病离世了……”

此言一出,朱祁镇和王振都流露出吃惊之色。

前些时候郭玹还好好的,他今年也不过五十三岁,比起英国公等人来说,称得上年轻,离世竟然如此突然。

朱祁镇沉思片刻,对王振吩咐道:“武定侯忠心为国,镇守宣府一年颇有成效,命人护送他的棺椁尽早回京,好生安置。”

“是。”

曹鼐见他安排细致,却唯独没有考虑到班师回朝的事情,不免有些焦急,主动开口道:“陛下,郭玹不在,宣府没有首领,已经不如出发前安全,不如班师回朝。”

不仅曹鼐如此认为,他身旁的邝埜、王佐等人也都是一个态度,显然是希望皇帝放弃巡边的计划,尽快返回京城。

朱祁镇扫视几人一眼,冷哼道:“不过是总官兵去世,如何影响大局?况且宣府又并非没有合适的人选驻守。”他看向王振,道:“左都督杨洪骁勇善战,正统九年曾大败兀良哈,派人前去通知杨洪,接任总兵官一职。”

曹鼐还想再说什么,朱祁镇已经皱眉训斥道:“不过是一点小事,身为内阁首辅却如此失态,成何体统?大惊小怪!”

待到朱祁镇离开,王振才阴阳怪气地开口道:“这巡边是皇爷钦定,不可更改,几位还是回去准备明日继续西行巡边吧。”

次日一早,军队继续前行,往宣府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