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与素未谋面的人和平相处是最简单的事情,更不用说他们大部分情况下都在一起劳作,在感情上早已经没有了民族地域之分。

加上官学的设立和教化,本就对大明没有强烈抵触情绪的普通百姓已经彻底接纳朝廷官员的治理,倒不如说有了这些朝廷官员,他们反倒比在土司手下讨生活时更加轻松,至少他们不再是土官们的“私有财产”和“奴隶”。

而原本试图反抗的土官们则是在或强压、或怀柔的手段下逐渐臣服,几乎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不少人都接受了朝廷的安排,以虚衔搬迁至内地,成了朝廷的掌中之物。

在这样和睦的环境下,工匠们的效率提高不少,很快便在滇中重新建立了比南海子还要更加设施完备的务农寺,利用充足的资源开始来研究朱予焕提过的“蒸汽机”。

而有了务农寺不断改进的各种生产器具和各类完善的水利设施的云南,可供开垦耕种的农田面积越来越大,产量也越来越高,虽然不能在短时间内达到自给自足,但和原先的土官暗流涌动、百姓难以维生的情况相比,已经算是极大的进步了。

对于日渐融洽安稳的云南,朱予焕自然是欣慰。

她虽然知道改土归流是一件好事,但也称不上有多么熟稔,勉强算是摸着石头过河,期间也少不了有一些波折,但能够迅速取得这么好的结果,对于朱予焕来说是一件莫大的鼓励。

朝廷的流言蜚语,朱予焕不是不知道,一直默不作声只是在等一个结果。

等一个能给那些人有力回击的结果,而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

朱祁镇看到王骥和朱予焕的题本,心中也是十分惊喜,立刻下旨褒奖二人,又准备各种赏赐等,让人给两人送到云南去。

朱予焕身上有压力,朱祁镇也不例外。谁让朱予焕一口气得到了太多本不该有的“特权”,必然会招惹非议。

好在先前对杨士奇的“杀鸡儆猴”还是有效果的,大部分人都对顺德长公主胆大妄为的行径“敢怒不敢言”,只有少部分人上书参奏,比如先前曾经上书恳请朱祁镇加强西北边防的刘球。

见刘球上本参奏顺德长公主,上至皇帝、下至官员,其实都不意外,毕竟刘球此人书生意气,直言进谏也算不得什么坏事,总比有的人尸位素餐要好。

但对于王振来说,这件事却是个送上门的机会,王振顾不得朱祁镇还在后宫,便急匆匆地去找人。

“陛下瞧瞧这个,这是盈盈近来练的字,有没有陛下的风采?”

朱祁镇接过周盈盈递来的一沓纸,细细翻看了一番,道:“确实练得不错。”

周盈盈得到他的夸奖,面上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道:“妾身读书识字不多,好不容易才学得陛下御笔的几分神似,陛下难道不赏赐妾身吗?”

坐在罗汉床上的朱祁镇被她的话逗笑,对身边的内官吩咐道:“明日把朕内库中的那件青玉笔架拿出来,送到周嫔这里。”

“是。”

两人正说话间,殿外的内官通报王振有事禀报,求见皇帝。

王振一向恭敬,若非要事,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皇帝的,是以朱祁镇毫不犹豫地让人宣王振入内。

周盈盈见状急忙起身,道:“陛下和王伴伴有要事商讨,妾身这就退下。”

王振一进来便听到周盈盈的话,连忙道:“奴婢所要上报的并非是机密要务,娘娘不必回避。”

人人都知道,如今的几位后妃之中,当属周盈盈最为受宠,不过一年便成了周嫔,若是将来诞育子嗣,说不定能够封妃,王振自然是不会得罪周盈盈。

朱祁镇闻言微微挑眉,问道:“什么事?”

“奴婢不敢欺瞒皇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