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基本的对策,朱予焕也将自己打算针对云南贵州一带进行改土归流的想法向朱祁镇进一步说明。

朱予焕明面上是来监军打仗的,但实际上一路一直留心云南一带的民情,也都一一做了汇报,在给朱祁镇的奏本中隐约透露出了自己有留在云南改制的想法。

朱祁镇自然是很快就收到了来自麓川的奏报,看到朱予焕在最后提出想要将云南土官逐步替换为朝廷派遣的官员,不由愣了愣。

朱予焕的想法自然很好,但她到底是长公主,而非朝廷的官员,何必为这样的事情操心?更何况云南边远偏僻,称不上安稳之地,若是真的将朱予焕留在那里,只怕有的人会认为他是刻意将原本负责辅政的长公主放逐出京。

朱予焕的考量写进了奏本之中,王振这个司礼监太监自然也已经看过,就爱你朱祁镇有些犹豫,主动开口道:“长公主如此用心,皇爷何不成全呢?”

虽然不明白朱予焕为何抛弃属于政治中心的顺天,反而打暂时扎根在云南,但既然机会送上了门,王振自然不会放弃。

朱祁镇微微皱眉,道:“成全?”

王振见他这样的神情,却并不惶恐,道:“长公主对于民生一向最为上心,早在宣庙老爷在的时候便是如此,更何况云南改制是好事一件,也可以渐渐降低沐家的影响力。况且当初皇爷远征的时候也说过,西南安定最要紧,长公主这般恳求也都是为了皇爷着想。”

朱祁镇瞥了一眼王振,冷哼一声,道:“看不出来,你对大姐姐竟然如此拥护。”

王振讪笑道:“长公主的一言一行皆是为了皇爷和大明,奴婢自然要拥护长公主殿下。”他早就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说罢王振便快步走到朱祁镇面前跪下,将文书高举过顶,道:“其实奴婢尚且有一件事想要禀告皇爷,此事需得待到长公主离京之后再由皇爷决断。”

朱祁镇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微微挑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先前指挥使之位交替,马顺清点诏狱时竟然发现一人,无法与记录在狱的犯人对应,再三询问方才得知,此人名为李初,原是顺天人士,因着田地被夺,才流落在外……”

听到“田地被夺”四个字,朱祁镇不由皱起了眉头,隐约猜到王振接下来大概会说什么。

果不其然,王振立刻说道:“抢夺李初田地的人正是内阁首辅杨士奇之子杨稷,不仅夺其耕田,更是强占李初妻子,致使这夫妻二人生死相隔……奴婢本是不信的,因此特意让马顺查清事实,不曾想杨稷确实胆大包天,不仅是李初,京畿一带被杨稷强占田地的百姓不在少数,只是碍于首辅的权势,这些百姓们不敢喊冤,有少部分被安置在了太皇太后的皇庄中,后来又收归皇爷所有。”

朱祁镇接过那文书一看,登时勃然大怒,道:“胆大包天!首辅之子如此罔顾国法,朝廷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检举,恐怕这些人平日里都抱作一团,欺上瞒下、其心可诛!”他说完沉默片刻,努力找回理智,接着问道:“刚才那文书上写明李初是正统元年入狱,为何今日才被指出?”

王振敢将文书交给朱祁镇,自然是想好了缘由,立刻道:“奴婢不敢欺瞒皇爷,此事乃是诚孝皇后一手瞒下……”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见朱祁镇脸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接着说道:“诚孝皇后本是希望借此警醒杨士奇父子,一定要安分守己,可……”

朱祁镇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不忿道:“奶奶宽和待他,他倒好,竟无耻至此!”

王振见朱祁镇如此愤怒,心中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接着说道:“此事当初由锦衣卫指挥使徐恭负责,其人颇受诚孝皇后信任,想必不会有错。”他越说越是声情并茂,道:“只怕朝中上下有不少官宦子弟都如杨稷一般,致使北直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