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将一路来民生、内政如何一一回禀陛下。”
一旁的怀恩也十分贴心地应声道:“这已经是第三册了,前面两册待到抵达昆明整备之后便会全部呈交陛下。”
蒋贵微微一愣,这才明白怀恩手中那本册子的含金量和重要性。
平日里顺德长公主与他们商讨军务等,他本以为这位不过二十出头的长公主满心满眼都在征讨麓川一事上,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长公主竟然还有精力做这些事情,甚至还做的如此细致。
朱予焕见他有些呆愣,笑着说道:“其实还有一册是用于记录当地气候和环境,不过都是粗略记载。征兵虽然是在南直隶和川贵一带,但气候还是有不同之处,若是士兵们的身体不能适应当地气候,军队的士气和实力都会大打折扣,只怕不利于征讨麓川。这次随军徐娘子不便前来,只给了我几个药方,我便想着多多比对当地气候,待到昆明,若是有医者,这方子想必也能派得上用场。”
即便蒋贵知道这位长公主曾蒙三代帝王宠爱教导,更是辅政一年有余,对政事称得上游刃有余,一路上的相处更是证明顺德长公主的细致条理,但见她真的这般事无巨细、心细如发,蒋贵还是不免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牵一发而头为之动,拨一毛而身为之变。战场上的情况本就瞬息万变,这样的细心冷静的人,真上了战场上只会更加敏锐。说句冒犯的话,长公主是个上战场的好苗子。
蒋贵笑着道:“殿下行事当真缜密。”
朱予焕半开玩笑道:“我手下有纺纱织布的生意,织布可是最细致的活儿,经纬精准,不可有一丝马虎,方才能得一匹绸缎,我做事便也习惯如此。”
蒋贵笑呵呵地说道:“殿下此言极有道理。”
王骥见他和顺德长公主已经极为亲近,不由暗自感慨起长公主的影响力,不知不觉便让人亲近起来。
他是文举出身,虽然如今负责军务,但对于内政也有了解,便知道这位顺德长公主的能力有多强,也难怪自永乐起,几代帝王都对这位公主屡破祖制。
这样可信得力的臣子,常人无法替代。
一行人还未到城门口便看到了迎接的队伍,为首的正是如今的黔国公沐斌,率领着昆明官员迎接众人。
尽管朱予焕提前让人知会当地官员,一切从简,不用过早迎接,浪费人力,但到底朱予焕是长公主,还是受皇帝委托前来的长公主,众人岂有不迎的道理。
因此众人在城门十里处迎接队伍。
一番拜见过后,朱予焕等人被迎入了官衙,原本应该先为众人接风洗尘,但朱予焕坚持公务为先,因此便由官员和黔国公沐斌汇报战况。
“思氏贼寇举兵来犯,掳走人口、粮草不说,原本归顺大明的部分土司见异思迁,纷纷追随思氏一同作乱,滇南只有部分土司按兵不动,只是也难免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已委派官员前往各地安抚。”
朱予焕眉头微蹙,随后问道:“沐昂呢?还未从前线回来吗?”
沐俨神色微窘,道:“前线战况反复无常,故而都督同知近来忙于与思氏作战,不得亲自拜见长公主。”
自太祖朱元璋以来,沐家一直受命镇守云南,上一任黔国公沐晟就曾经与思任法交战,颇有些战果,只是沐晟到底年事已高,在征讨返回的途中暴病而死。
黔国公的爵位就此由沐晟之子沐俨承袭,由于他本人未曾有征讨经验,所以实际上的征南将军一职由他的叔父沐昂代理。
朱予焕沉吟片刻,问道:“当地土司难道不曾出力?”
“这些土司本就见风使舵,若是思氏来了,便改旗易帜,转投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