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朱予焕虽然事事都会过问,对两人的主张也有自己的判断,绝不会贸然赞同其中一人的做法。至于最终决断,也往往是中和两人的方法。
但若是仅仅如此,顺德长公主也不过是个寻常的领导者罢了。但朱予焕不仅对行伍颇为熟悉,在如何治军、后勤补给方面都有见解,且所行都是可用之法,倒让两人刮目相看。
本以为顺德长公主巡边平叛的履历不过是碍于皇家身份,但真正和这位顺德长公主有所接触,才发现她并非纸上谈兵之人,当然让两人刮目相看,与朱予焕谈及军务的时候也更多了几分认真。
即便算上跟着朱瞻基巡边的那次,朱予焕也只参与过两场战争,即便是和脱脱孛罗这个新兴将领相比,朱予焕也算不上有什么经验。
但朱予焕胜在学习能力极强,跟着塞哈智和刘永诚学习过军事知识,结合自己巡边、平叛的经验以及王蒋二人的说法,朱予焕至少不会是一个只懂得盲目点头拍板的人。
三人一路聊下来,加上路上要与各地官员联络,进入云南的时候已经是三月,朱予焕这下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气候多变,温度和湿度上升是一回事,个别极端天气的暴雨毫不逊色于京城冬日里的大雪。
尽管朱予焕曾经听塞哈智提起过云南的气候多变,有时下的不是雨夹雪,而是雨夹冰雹。但本人真到了云南,朱予焕还是有了水土不服的感觉。
好在有这种感觉的不止她一个人,队伍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强忍着不适,身为武将的蒋贵的情况甚至比朱予焕还要差,毕竟他常年在北境战线,若非无人可信,朱祁镇本不应该将他从北方调遣到南方,让他客场作战。
多亏天气逐渐回暖,朱予焕事前又向徐望之询问过应对水土不服的法子,怀恩简单扎了几针,又熬了药汤给众人服下,一行人这才没有因为病倒而耽搁时间。
但朱予焕几乎已经可以料到之后明军在云南作战会有多么辛苦。
这地方当真不是寻常人待得下去的。
“殿下,是京城那边的来信。”
朱予焕挠了挠手腕上的红斑,这才接过怀恩递来的信件。
进了云南一段时日,朱予焕对于气候已经适应许多,但在北方多年的身体还没有彻底习惯,因此很快便起了疹子,朱予焕忍不住便要挠一挠。
怀恩见状急忙拦下朱予焕,道:“殿下,不能再挠,徐娘子给的医书上说了,若是挠破疹子,在这样的天气容易化脓……”
朱予焕叹了一口气,终于乖乖收回了手,道:“知道了……她教我怎么应对天气就算了,怎么还额外给你一本医书管束我……”
“这医书本来是要给桂兰的,只是桂兰是女眷,不便随军,桂兰这才转交给怀恩。”怀恩叹了一口气,道:“怀恩是连同桂兰的那一份一起看护殿下。”
朱予焕连连称是,道:“你们两个如今一个比一个啰嗦……”她一边说,一边拆开了手中的信件。
沈家一直致力开拓云南的茶马古道,因此一路上送信还算是快捷,朱予焕做生意的事情朝臣们都十分清楚,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王骥和蒋贵自然也不会在意。
反正用的不是驿站的人力物力,朱予焕对信件也只收不发,此时也不在军中,自然不存在泄露机密的情况。
长公主自己出钱出力,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怀恩见她扫了一眼信的开头便吃惊地瞪大眼睛,不免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可是京中有什么要紧的消息?”
朱予焕近些年接人待物越来越云淡风轻,让人摸不清她心中的想法,可如今却这般失色,让怀恩不免有些好奇信中的内容。
朱予焕抬手掐算了一番,喃喃道:“今年是正统六年……英国公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