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听她这么说,不免有些好笑,只是怕被石璟看到,只能别过头偷笑。

石璟被徐望之的三两句话噎得无话可说,尴尬地转过头,嘟囔道:“行行行,你有道理……”

“外面有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

三人一同坐在茶桌前,石璟开口道:“近来街上人少了许多,尤其是男子,想必是被调去各地运粮了吧。”

徐望之尝了一口太平茶坊的点心,道:“兴许是街上的女子多了,才显得没什么男子。”

不论是张太皇太后还是顺德长公主,这两人对对政事的过问在民间也有不小的影响,京中女子上街走动的越来越多。

有许多女子原本是将织物交给货郎售卖,见太平茶坊的生意越来越好,加上城内管束宽松许多,因此便结伴一起出来售卖现成的绣品,看着十分新鲜。

“有的是,有的就未必了……他先前就曾经借给太皇太后诵经为由,将许多人度为僧人,这难道不是蓄奴吗?”张忠叹了一口气,道:“长公主不在京城,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顺德长公主不在京城,皇帝显然要松弛许多,倒不是他懒得办公,而是没有了长公主从旁参详,议事都少了一道程序,比她在的时候要“快捷”许多,皇帝也就不用多费心思和长公主一起考虑政策施行的问题。

原本应该属于顺德长公主的参谋工作全都交给了王振,而王振自然不会如同朱予焕那样,主动让皇帝将传唤内阁议事,更不敢像她那样引导皇帝思考,朝廷顿时成了王振的小朝廷。

这下不论是内阁还是其他官员,顿时明白了顺德长公主的重要性。

以前有长公主在君臣之间做“万金油”,既有效率,又有质量,君臣还是能够合力决断朝廷事务的。

即便是武举这样皇帝乾纲独断的事务,长公主也提供了不少意见,更是费心推荐官员,起码不会像王振这样,故意同满朝上下的官员们对着来。

别说是普通官员,就算是如杨士奇和杨溥这样的老臣,也免不得要对王振好言好语。

没办法,皇帝不约束王振,他们这些老臣又明显不对朱祁镇的胃口,这个时候除了把自己的身份放低,他们还能怎么办?

一时间,朝廷人心浮动,尽管人人都忙着对战麓川的事情,但也不影响人们的心思开始在内阁和王振之间来回衡量。

为朝廷办公又不像是自己家里过日子,如今做不成可以待到来日,公家的事情岂容你拖延?可若是不讨好王振,该办的事情办不成,最后只能自讨苦吃。

如此一来,不少人都忍不住明里暗里地“投效”王振。

徐望之撇撇嘴,道:“等到她从云南回来,有这些人的好果子吃。”

张忠的想法比她要复杂许多,低声道:“这件事不好说……”

徐望之有些困惑,道:“为什么?”

张忠的神情多了几分沉重,“原本长公主在京城,虽然不能控制朝廷的人员调动,但对此也能有所察觉、早做准备,可如今她远去云南,少说也要准备个一年半载的,到那时候京城已经是另一番样貌了,只怕即便是长公主也做不到尽在掌握。”

石璟闻言也皱了皱眉,道:“我听我爹说了,锦衣卫内好像又有要更换指挥使的风头了……”

徐望之知道如今的指挥使徐恭是朱予焕曾经的护卫之一,两人关系还算是不错,即便徐恭不能随意透露机密要务给朱予焕,但总归不会对朱予焕不利。

更不用说徐恭在锦衣卫这样的特务机构中称得上是“正派”,要是王振将他换下去,只怕以后人们有的受了。

张忠不由叹气道:“长公主不在,京城内竟然会变得如此乌烟瘴气。”

他没有官职,这些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