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来送东西的王振连声道:“若是殿下需要,奴婢这就回禀皇爷。”

朱友桐看了看那些精美的布料,道:“算了吧,我没有姐姐的功绩,要这些东西不是难为皇爷吗?我又不缺纸,说说罢了。”

她哪里听不出来,王振这是在看朱予焕的面子才开口问自己。朱友桐虽然不知道姐姐做了什么,但朱祁镇从小就和姐姐亲近,相比之下,她和朱祁镇连普通姐弟都不如,自然也就不想着从朱祁镇那里套东西了。

再说了,她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姐姐能让沈光慈和黄金凤从天南海北送来,她有姐姐,哪还会稀罕朱祁镇的赏赐?

朱予焕见王振如此殷勤,笑道:“新帝登基,如此赏赐已经逾矩,我惶恐还来不及,怎么敢再向陛下请求赏赐呢?”

王振赶忙称是,知道殿内只有朱予焕和亲信,这才道:“如今皇爷日夜忙碌于与礼部协商胡娘娘尊号,无暇探望娘娘和两位殿下。待到皇爷得了空闲前来向娘娘请安,想用先前小厨房备下的几道小菜。”

先前朱祁镇在坤宁宫住过小半个月,吃穿用度都是坤宁宫打点。虽然小厨房做的是素膳,但都是按照徐望之提点的营养膳食和朱予焕的改良做法制成,味道远胜光禄寺,甚至不输尚膳监,是以朱祁镇在坤宁宫用膳最多。

朱予焕闻言微微挑眉,知道王振说皇帝想来坤宁宫是假,传递消息示好是真,微微一笑道:“陛下当真辛劳,之后陛下若是有空闲来,王公公可要早些知会宫人们一声,也让小厨房早做准备。”

王振见公主已经会意,应了一声。

待到王振离开,朱友桐这才开口问道:“尊号?”

朱予焕翻了翻手中的账簿,道:“想必是要区分身份,孙娘娘是陛下的生身母亲,哪有屈居妃位的道理?”

朱友桐噢了一声,道:“那吴娘娘怎么办呢?还有何娘娘、曹娘娘……”

朱予焕略微思索片刻,道:“想必是称作‘宣庙贤妃’、‘宣庙惠妃’吧。”

毕竟光是嫡母和生母的名分,就足够这些官员们折腾了,再给这些妃嫔们也一一想身份,官员们哪有这个闲心?

朱予焕自然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的,张太后在上主持国事,朱予焕还想要回圣旨呢,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事。

且古代封建王朝最讲究“以孝治国”,朱祁镇即便和孙贵妃关系一般,也没有不尊生母的道理,大臣们第一个就不同意。

算来朱祁镇这一代还是第一次嫡母和生母同时在世,是以礼部需要讨论一番才能得出结果。

要论亲近,朱祁镇当然是和把自己养大的张太后更亲密一些,而母亲这一辈的胡善祥、孙梦秋,和朱祁镇的感情都一般,若是非要较个高下,朱祁镇反倒是更愿意亲近胡善祥。

胡善祥生性沉静,言辞温和,上下无不称赞皇后仁德。当然,最重要的是胡善祥从不约束朱祁镇,平日里见面也大都是对朱祁镇嘘寒问暖,关心他的身体和学业如何,从不考校他的学识。

而生母孙梦秋往往是让胞姐常德公主敦促他一定要好好读书,多在奶奶和父亲面前表现,尤其是小时候当面被生母训斥,朱祁镇一直记在心里,耿耿于怀。

若不是因为要区分嫡母和生母,朱祁镇对于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交给礼部办理,自己过目即可。

按照礼部所言,母后上二字尊号皇太后,母妃则直接称呼为皇太后,以此作为区分。待到尊这两位为皇太后之后,她们便要从各自的宫殿中撤出,连同宣宗皇帝的其他后妃一起,搬到仁寿宫附近修缮的清宁宫,将六宫宫殿空置,留待将来朱祁镇册立后妃。

除了胡善祥和孙梦秋有自己的宫殿,其他人大概只能挤一挤了。

朱祁镇对此自然是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