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姐姐都对他极好,而且姐姐肯定答应过爹好好照顾他,只要他们姐弟两个一起,定然不会有过不去的坎。

王振急忙拦下朱祁镇,道:“这么晚了,公主恐怕已经歇息了,不如明日丧仪结束之后再去……”他跟在朱祁镇身边,自然是知道,朱祁镇有一身反骨,越是阻拦、越是要试。

果不其然,朱祁镇毫不在意朱予焕是否已经歇息,只是在王振半推半就的伺候下更衣。

尽管朱祁镇不知道成为皇帝与否的结果,但他心中始终有一个来自父亲的答案。

九五至尊,舍我其谁?

另一边厢,韩桂兰送走王振,见朱予焕亲自研墨,立刻快步上前,接过朱予焕手中的墨条,开口问道:“那王振的嘴不把门,想必很快就会告诉千岁爷。”

朱予焕在纸上奋笔疾书,笑道:“刚才侍奉晚膳的时候,他应当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了,王振忍耐这么多年,为的便是这一日,他比谁都希望太子尽快践祚。”

韩桂兰望了一眼门口,好奇地问道:“这么晚了,千岁爷当真会来?”

朱予焕莞尔,指尖点了点笔杆,道:“会来的,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怎样的人,我一清二楚。”她脑海中早就有了稿子,如今不过是将提前想好的文章默写出来,因此不过两刻,一篇奉箋及答谕便顺利完成。

韩桂兰帮着朱予焕将三张纸分别摊开,晾干墨迹,在心中默读起了朱予焕的文章内容,颇有些吃惊,道:“殿下这是……要让百姓恳请太子殿下登基?”

当初朱高炽和朱瞻基爷俩继承皇位的时候,可谓是险象环生,朱祁镇虽然没有了这样的烦恼,但他要面对的是对他执政能力的质疑。

既然要解决问题,自然是要从源头解决。

“百姓哪里会说话?”朱予焕微微颔首,检查自己有没有错别字,顺便抬起手指了指屋顶,道:“只有需要才能开口罢了,更不必说他们本就不被需要。”

皇帝需要的是各司其职、尽心效力的臣民,最好是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的傀儡,当然不需要这些人开口说话。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然,韩桂兰却不由心中一颤,低声道:“殿下说的是……”

“想必奶奶也应该派人给五叔送信,尽快亲自上表自陈对皇位毫无异心。”朱予焕满意地点点头,道:“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务之急是给出一个合理的台阶,让太子尽快登基……”

她说着说着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外面传来宫人的通传声,道:“殿下,千岁爷敲门……”

朱予焕微微颔首,道:“快让千岁爷进来,千万不要冻着。”

京城的天气本就寒冷,朱祁镇一进门,带进来一阵寒风,韩桂兰见状急忙从旁边拾起披风给朱予焕披上。

朱祁镇接过朱予焕宫人递来的手炉,有些急切地说道:“姐姐,爹说过让我做个好皇帝!”

朱予焕伸手摸了摸他微凉的耳廓,这才对王振道:“怎么不拦着千岁爷?明日一早还有丧仪,若是休息不好患了风寒怎么办?”

不等王振说话,朱祁镇已经抢白道:“是我要来见姐姐,姐姐最疼爱我,这次肯定也能帮得上我。”

朱予焕有些好笑,道:“什么帮得上帮不上的?怎么了?”

朱祁镇立刻将王振和自己说起登基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讲了出来,这才拽着朱予焕的袖口,道:“姐姐,我是太子,不就是应该做皇帝吗?为什么他们都说奶奶要立襄王做太子?”

朱予焕瞥了王振一眼,见他心虚低头,这才垂首看向朱祁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宽慰道:“相信姐姐,这皇位非你莫属。若其他人敢有什么小心思,姐姐帮你除掉他。”

这句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