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见女儿如此细心,更加高兴,随后又叮嘱道:“这事可不要让你娘知道了。”
朱予焕心中好笑,嘴上道:“爹爹不必担忧,娘如今忙着将宫人们的诗文编撰成册,不然便是在处理宫务和善堂的事务,无暇兼顾其他呢。”
朱瞻基微微一愣,恍惚片刻才反应过来,开口问道:“爹爹怎么记得这是许久之前的事情……”
“正是因为娘将诗文编撰成册,众位娘娘和女官们都奋笔疾书,时不时就拿到坤宁宫中请我娘点评呢。”朱予焕笑眯眯地说道:“这么多的诗文,娘也不希望它们变成沧海遗珠,自然是勤勤恳恳让人修改编撰成书,哪有其他空闲呢?况且爹爹是天子,镇哥儿都常说,天子行事自有道理,娘怎么会过多置喙,爹爹就放心吧。”
先前有个名为陈祚的御史劝谏朱瞻基少去游猎、多开经筵,没想到刺激到了朱瞻基的神经,认为陈祚是在暗讽他“读书不精”,若非当日有个名为陈循的学士劝解了几句,恐怕朱瞻基要直接命人杀了陈祚。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朱瞻基直接给陈祚和一家十几口人一起下了大狱,到现在都没放出来……前有李时勉,今有陈御史,此情此景,换成是谁也不敢开口啊。
大抵是因为朱予焕的影响,加上朱瞻基有不少其他的妃嫔,去坤宁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近年来胡善祥也往往只说些场面话,主要将心思都放在了后宫的妃嫔和女官们身上,让朱予焕十分欣慰。
朱瞻基回想一番,自从马场上皇后和贵妃因为女儿起了争端,自己便更少去皇后宫中,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他最讨厌的皇后的声音。
若非节日祭典还要和皇后一起出现,他几乎都要忘记这宫中还有胡善祥的存在。但今日听朱予焕这么一说,这才发觉这宫中上上下下,似乎也只有他厌恶皇后,便是孙贵妃也从未在他面前说过皇后的一句坏话。
朱予焕见朱瞻基不说话,这才接着道:“娘到底是皇后,当以后宫为重。况且爹爹是一代圣主,御下有贤臣良将,何须后宫劝谏?”
朱瞻基闻言有些好笑,道:“怎么说来说去都是在夸爹爹?”
朱予焕撒娇道:“爹爹可不要忘记带我去上林苑,我还想看务农寺的成果呢。”
朱瞻基被女儿摇晃手臂,便顺着她的话道:“好好好,君无戏言,爹爹一定带你去看。”
第59章 论公主
随着京师渐渐入冬,张辅也不必再入宫为太子授课,加上他如今本就领着虚衔,自然清闲许多,便想着和三杨一聚。
“怎么样?边赏雪景边饮酒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吧?”
四人坐在英国公府花园的亭子内,为了保暖,亭子四周都上了竹帘的纱幔,四人又各着冬衣,赏雪饮酒两不耽搁。
杨荣有些感慨,道:“这日子过得极快,如今内阁也只剩下我们几个老东西了。”
杨士奇无奈道:“我们看重的年轻人都还未曾历练出来,陛下似乎也没有召人入阁的意思……”
张辅摆摆手,道:“陛下自有决断。”
张辅虽是武官出身,但他本人喜欢读书,接人待物又有几分风雅,和文臣们关系都不错,便是三杨也常来他府上做客,几人算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只可惜如今内阁空虚,公务繁忙,且四人年纪都不小了,好不容易才齐聚一堂。
杨溥调侃问道:“公爷,这些时候入宫教授太子骑射,感觉如何?”
提起太子,张辅正襟危坐,道:“太子对于骑射甚是勤勉……”
杨溥见他如此,不由笑道:“那是因为顺德公主就在旁边瞧着吧?”
张辅看他们三人都没有意外的神情,不由大吃一惊,道:“你们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