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自然也看不惯这样的行径,但她到底是长辈,之前已经因为皇长子的事情和孙贵妃有了嫌隙,再和小辈过不去,岂不是让她这个长辈没脸?
朱予焕察觉到张太后有些为难,便笑着说道:“母子情深是人之天性,奶奶和爹爹难道不是这样?只是奶奶心中始终记着爹爹的志向和前途,所以才忍痛割爱。既然贵妃不能和奶奶一般深明大义,那便让贵妃和镇哥儿母子团聚吧,奶奶倒也能落得几日清闲,不必为养育镇哥儿劳心劳力。”
张太后先是微微蹙眉,很快便联想到朱予焕前面特意提起翰林院的人都在揣测皇长子会被立为太子,知晓了朱予焕的小心思,张太后笑道:“你的那点小心眼,瞒得住谁呀……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知道什么是以退为进。”
朱予焕乖巧道:“焕焕也是担心爹爹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如今国家正是需要爹爹励精图治的时候,总被这样的小事牵绊心神可不行。太子是国本,以后总不能像现在这样,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吧。”
想到自家儿子对孙贵妃百般呵护,连孙女的委屈也坐视不管,张太后愈发不喜,道:“身为君王,怎么能日日被妃嫔纠缠,沉溺于后宫之事中?往常看她的女书心得写得不错,没想到也是个言行不一的。”她听完孙女这一番明白事理的话,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五个是姐弟,血脉相连,未来说到底也只有你们姐弟之间相互照顾,凡事都要像今日这般,为你弟弟多多考量。”
朱予焕起身应下,道:“焕焕明白的。”
另一边厢,朱瞻基对于贵妃一向极有耐心,看贵妃思念成疾的样子,朱瞻基心里难免有些发愁。
但到底孙贵妃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最久,朱瞻基也舍不得她这样忧愁消瘦,便打算去仁寿宫试一试。就算不成,大不了也就是被张太后教训一顿,为了这母子两个的事情,朱瞻基也没有少被训过。
朱瞻基还未入仁寿宫正殿便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欢笑声,隔着纱帘一瞧,朱予焕正将朱祁镇抱在怀里逗弄,朱祁镇显然已经和姐姐很是熟稔,正张大嘴傻乐,张太后在一旁瞧着这姐弟和睦的情景,笑着说道:“瞧瞧,镇儿的口水都弄湿你的衣服了。”
朱予焕不以为意地说道:“不就是衣服嘛,回去擦洗一番便是。”
朱瞻基心里少见地打起了鼓,自己亲娘正是高兴的时候,自己上去不是讨打吗?
奈何他答应了孙贵妃,只能入了正殿,故作轻松地开口道:“朕的公主今日怎么有闲心到仁寿宫来啊?朕可是听说了,你让务农寺的工匠做了架织机出来,难不成是又有什么小心思?”
朱予焕将弟弟交给乳母,这才对朱瞻基行礼,解释道:“今日课业结束得早,先生们都未曾拖堂,只说了几句话便放我走了,加之务农寺也没什么大事,焕焕就想着提前回宫探望弟弟。”说完,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道:“至于织机的事情,焕焕正打算让人搬到熙和皇庄去,只要一有结果,必然第一个向爹爹报喜。”
朱瞻基忍不住摸摸女儿的头,笑道:“好好好,爹爹可就翘首以待我们公主的好消息了。”他说罢又对王瑾吩咐道:“从幼军中挑选武艺精良的五十人配给公主做扈从,再也不许出现任何闪失,明白了吗?”
王瑾连忙应了下来。
朱祁镇对父女两个的对话不明所以,只是冲着朱予焕伸出手,啊啊地叫了起来,显然是不明白朱予焕怎么突然将自己交给了别人。
朱予焕笑着牵起朱祁镇的小手,轻轻晃了两下,便将这个小家伙哄好了。
朱瞻基见状调侃道:“你们姐弟感情倒是很好。”
张太后笑眯眯地说道:“这仁寿宫最热闹,咱们镇儿有福气,妃嫔们隔三差五便来看他呢。”
朱瞻基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