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埏也就比朱予焕大四岁,加上朱予焕本就心智成熟,叔侄相处和同龄人也没什么差别,两人你来我往,乍一看倒像是兄妹两个。

谁叫朱瞻基照顾朱瞻埏也和照顾儿子一样呢,虽然哥俩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也没什么差别,朱瞻埏常来拜见嫂嫂胡善祥,一来二去便和朱予焕混熟了,说起话来反而不像和其他人那样有所顾忌。

朱瞻埏撇撇嘴,道:“算了,那是皇爷爷给你这个宝贝曾孙的恩宠,不是我们比得上的。再说了,我也不善此道,这太平盛世,有皇爷爷荡平鞑靼,哪还有我们的用武之地?我还是好好读书,将来若是能跟着内阁的尚书学士们修修书,也算是有些事情做了。”

说实话,朱予焕还真不大了解朱瞻埏的未来,不过有一点她十分确信,那就是这一身武艺未来还真有用武之地。

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朱瞻埏是否还在,要是已经就藩外地,倒也不用担心鞑靼在京师外面溜达转圈了。

朱瞻埏没听着朱予焕的回音,扭头一看,朱予焕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由鸡皮疙瘩直冒,开口问道:“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是听母亲郭次妃说起长兄朱瞻基幼时便格外聪慧,原本是不以为意,但见到兄长同样早慧的女儿,朱瞻埏才真的相信这世上确实有天生就“鬼精”的人,故此才被朱予焕看得浑身不自在。

朱予焕努力踮起脚,够着朱瞻埏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没事,不学也好,说明将来用不上呢。”

“呸呸呸,太平日子还没过几日呢,怎么就念叨起这个了?”朱瞻埏捂住她的嘴,叮嘱道:“我若是用不上武艺,你就更用不上了!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让人听到之后好好编排一番,可就要重演汉王在时的旧事①了。”

朱予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自己的嘴,这才笑着说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小叔叔怎么自己先当真了啊?”

朱瞻埏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话可不能乱说……就是好话,说上一千遍也会惹出事端。”他说完对着朱予焕低低道:“宫中都说太孙嫔这一胎是男孩,所以太子妃与太孙妃才精心照顾,宫妃和宫人们也都捧着她,不过是怀孕,却弄得声势浩大。可若是太孙嫔没能生出大哥的长子,宫里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朱予焕赶紧撇清关系,道:“不管太孙嫔生出的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我爹的子嗣、我的弟弟妹妹,奶奶和娘都一样看重。”她见朱瞻埏不说话,这才转移话题:“小叔叔给我爹爹准备寿礼了吗?是什么啊?”

不再提起那些宫闱秘事,朱瞻埏放松不少,他一挺胸膛,骄傲开口道:“是我娘托人寻来的上好的歙砚,上面还雕琢瑞兽麒麟,最适合大哥。”

朱予焕不由感慨郭次妃出手当真阔绰,和她奶奶的勤俭节约倒是完全不同,也难怪太子妃这么看不惯郭次妃。

不过除此之外,这两人之间似乎早就有了不谐之音,只是如今外患在前,若是太子不能顺利继位,她们两个斗来斗去也是全白折腾,还是一致对外更重要。

朱瞻埏用胳膊碰了碰朱予焕,问道:“大侄女,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朱予焕微微挑眉,冲着他勾勾手指,这才从披风里拿出小竹笼,递到朱瞻埏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喏,就是这个。”

朱瞻埏原本不以为意,却听到里面忽然传来了蛐蛐的声音,不由惊讶地开口道:“促织?现在这个时节,你从哪里找来的促织?”

他这么一喊,原本在说话的朱瞻基看了过来,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朱予焕也不再掩饰,双手捧起竹笼,大大方方地递到朱瞻基面前,道:“这是焕焕送给爹爹的寿礼,请爹爹笑纳。”

女儿送出的东西,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