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都开一开,又?闷又?热的。”汗是没出,可她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自?在。
棣儿推开榻侧的小轩窗,正对?宫院。
池中流水之上,漩涡涓细,小荷正亭亭。
棣儿倒了杯茶过来,耳语道:“九公主,太子殿下今日的话恐是别有?深意,您可长些心。”
她是宫人,懂该如何察言观色,又?年长几岁,到底是看得透彻些。
太子贵为一国储君,若是公主势头过盛,心里岂能平衡?
阮棠喝了口茶,不甚在意,“棣儿,你不许说太子哥哥坏话,他对?我好?,同你是一样的。”
棣儿知她性?子,认定了的事别人再劝也无用,只得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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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安殿内,歌舞升平。
宾客虽都一副笑脸,可内心却难以?揣测。
“以?前坊间流传洛京九公主独得盛宠,原来是这么个情形。”无锋同封戏卿低语,“怪不得王上当时就没把?九公主列入考虑范围。”
封戏钦指腹摩挲着酒杯,意味不明道:“独得圣宠,倒也未必。”
无锋性?子直接,完全不懂权术,眼见什么便是什么。
封戏卿浅抿一口酒,抬抬下巴问:“你看在场这些人,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为她感到高兴的?”
“……”无锋没敢明说。
他看自?己家的世子殿下心情就挺不错的。
雪域终年常雪,喝些酒可以?在极寒的天气里暖暖身子,因而雪域人的酒量都很好?,无论多么烈性?的酒也能从容应对?。
封戏卿眼神清明,却没再去饮过杯里的酒,只是视线不时朝殿外看一眼。
无锋尽责提醒:“殿下,对?面?还坐了两位公主,今日倒是个上前结识的好?机会。”
酒杯搁到桌面?,发出不轻不重的撞击声,封戏卿没有?表态,他捋一捋衣袍,站起身来。
无锋正要紧紧跟过去,却见封戏卿朝着殿外方向走去,而非对?面?坐着的两位公主。
“殿下,您去哪儿?”无锋这次聪明了一回,没反应太久,茫然?又?冒进地?问,“您莫不是要去找九公主?”
封戏卿睨他一眼,语气平平:“知道了还问?”
无锋立马垂下脑袋,神色恭敬而敬畏。
封戏卿知他心中有?困惑,便道:“你方才说的是父王的事,我找她,那是我的事。”说完,他又?干脆地?命道,“你别跟着。”
无锋心里干着急,眼巴巴看着封戏卿离开,又?无计可施。
事情办成这样,等?到时候回了雪域,他可怎么向镇淄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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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在雪棠宫吹了会儿风,身子已觉惬意许多。
不过传讯珀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让她心里烦乱。
没有?谢泠燃的消息,却等?来了封戏卿这位不速之客。
他是第一次来这雪棠宫,被引着踏进宫门,才知内里并?不奢华。
流觞曲水,亭台楼阁,风雅而别致,完全是按小女儿家喜好?布置的。
一道长廊依傍着池塘。
封戏卿打廊中走过,忽被喊住名字。
阮棠手臂趴在窗棂沿,下巴枕着手臂,懒洋洋问:“封戏卿,你不在钦安殿上待着,跑来找我做什么?”
光影落在她脸上,额间那朵海棠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娇俏明媚。
封戏卿脚步站定了,同她说话:“自?然?是有?事同你商量。”
窗户敞着,谈话间几乎没什么距离。即便再走两步就是门,他也不想再动了。
此刻画面?,定格不了,那便不要白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