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戏卿听完,没有马上?否决,而?是笑了:“你想?让我带你出?宫?为何偏偏找我?”

阮棠违心道:“因为你一点儿也?不拘宫里?的规矩,跟你一块儿出?宫,肯定会很有趣。”

其实只是因为找不到其他人罢了,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带她出?去?,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过,她第一眼见到封戏卿,就知道他是不怕事?、爱来事?的心性。

所有才有了此时旁敲侧击的试探。

封戏卿没有接话,像在思索。

余晖普照,那金色的光芒也?覆到他脸上?,侧棱分明?。

四面八方吹来的风从两人之?间穿梭而?过,封戏卿左耳上?挂的坠子跟着轻轻晃动,色泽透明?,像一滴不坠的泪。

阮棠盯着看了许久,忍不住问:“封戏卿,为什么你要挂耳坠?是你们雪域的习俗吗?可我看那无锋都没有,难道是你觉得?这样好看?”

封戏卿睨来一眼,“无锋他成家了。”

阮棠愣一下,随即恍然:“原来这耳坠只有未婚配的才可以戴啊。”

她神?色无异,仿佛这只是单纯因为好奇才问了这个问题。

封戏卿心里?莫名生?了几分烦躁,伸出?手来,“下马。”

阮棠看了眼高度,忽视那只朝她伸来的手,下巴点了点,“你拉稳马,我自己就能跳下来。”

于是封戏卿拽住缰绳,往后退了一步,那只手垂至身畔。

马儿甩甩脑袋,暂且还不太适应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控制。

阮棠翻身跳下马,只在意与地面的高度,却没注意看一眼地面平整与否,脚后跟就这么结结实实踩进坑洼里?,脚踝给崴了一下。

传上?来的痛感让她眉头一皱,哭丧起脸,“扭到脚了。”

封戏卿扶住她,没忍住训话:“让你逞强。”

阮棠抓着他胳膊保持平衡,靠单只脚站立,身子摇摇晃晃。她痛得?厉害,没什么心思去?反驳他。

校场内并非只有两人。

还有无锋,一直都形影不离地跟着,在远处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纳入眼底。

上?次林中刺杀的线索到洛京宫中便断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戒备。

所以封戏卿只是抬一抬手,无锋便施展轻功过来了,从衣袖里?取出?一瓶伤药恭敬递上?。

不过,无锋将伤药直接给了阮棠,并没有经过封戏卿的手。

反倒是封戏卿又将伤药从阮棠手中拿回,小心扶她就着草地坐下,而?后撩开衣摆,也?要作势蹲下身去?。

“殿下。”无锋突然喊了一声。

封戏卿未曾抬眼,自然也?没注意到他脸上?的古怪表情。

“殿下。”无锋咬咬牙,以下犯上?地道出?一句,“还请殿下回避。”

阮棠和封戏卿一同朝他望去?,疑惑的目光如出?一辙。

无锋禁不住捏了把汗。

心说殿下不懂也?就算了,怎么着九公?主也?这般无知者无畏。

“九公?主还未出?阁,殿下若直接为她涂抹伤药,恐是不妥。”

封戏卿的手指已贴着阮棠裙摆,听闻此言,局促地摩挲两下,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他将伤药抛还给阮棠,起身转过去?,握拳抵在唇沿,假模假样地轻咳两声,道:“既如此,你便自己动手。”

阮棠无语地撇嘴看了无锋一眼。

对方像是受到挑衅,视线不闪不避地同她对峙。

可封戏卿的声音却陡然沉了下来:“无锋,你想?看?”

无锋心里?一紧,同手同脚地转身离开,没再多停留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