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燃被这言论弄得说不出话来,径直往屏风另一侧走去。

阮棠只脱了外袍丢过去,贴己的里衣留在身上,她还是有点矜持的,虽然不多。

水汽迷蒙间,挂在屏风上的衣袍半晌都没被扯走。

等阮棠反应过来的时候,试探性喊了声“燃哥哥”,却无人应答。

“……”要不要这么不靠谱。

阮棠刚腹诽完,屏风另一侧再度有动静响起。

谢泠燃不知去了何处复返,嗓音清凌:“池子里不可泡太久,我找了一套衣服,等我出去了你再出来换上。”

“谢谢”阮棠一句道谢还没说完,谢泠燃跟躲什么似的,匆匆离开。

横栏搭了一套宫装,还有一张干净的新澡巾。

阮棠迅速从浴池里爬出来换上,想让头发快点变干,她把多余的首饰也都一一摘下,披头散发的,就跟刚真的舒舒服服洗了澡一样。

泠宫主殿有一处辟作书房,烛火透过纸窗映出。

阮棠往回走到此处,影子随着火舌被风吹动的频率晃了一下。

刚还在浴池旁浑身不自在的谢泠燃,此刻已端坐于书房中央,手中释卷,模样清冷镇定,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阮棠轻手轻脚走过去,二话不说研起磨来。

大概是烛火的缘故,谢泠燃从书卷中轻缓抬眼时,表情莫名有几分柔意。

阮棠心里一软,嬉皮笑脸问道:“泠燃君,我这小宫女当得如何?”她身上这衣服是正儿八经的宫装,穿上了混在宫人堆里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被发现。

“这衣服燃哥哥是问哪位小宫女要来的?”阮棠捋捋袖子,防止不合身的衣料

忆樺

粘上墨迹,那截皓腕清晰而赤裸地显现出来,她仿佛故意般调侃,“可惜有些大了呢。”

“别闹。”这两个字从谢泠燃口中说出,听起来也太过亲昵了些。

可当事人心里却并无此意。

他只是不习惯少女突如其来的娇羞与媚态,从眼神到动作,都好像用勾子在钓人。

跟他从前降过的女妖倒有些像了,最擅长魅惑人心。

阮棠扮个鬼脸,没继续胡闹。

谢泠燃却主动挑起话:“九公主来时说有事找我,何事?”

“噢”阮棠差点就忘了这茬,放下研具,清脆地拍两下掌心,“燃哥哥,你今日拒了父皇的指婚,要是以后都不能求娶洛京的其他公主了,要怎么办?”

嗯……洛京其他公主。

比方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这位。

谢泠燃有意避开了和那双圆溜溜的杏眼接触上,事不关己道:“我今日无此意,来日未必会有。”

破防只在一瞬间,阮棠忍不住气得骂了一句:“笨蛋!”

这人简直就是一个情商为零的超级无敌大笨蛋。

“……”平白无故被骂上一句,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但谢泠燃还没表露出情绪,阮棠先撒手跑开了,好像更生气的理所应当是她才对。

外头夜色很深,今日有大半的护卫都调到了筠竹宫附近,多处都空荡荡的。

谢泠燃起身要追,忽的反应过来这举动并不合适,于是克制住冲动坐下了。

桌上那卷书页被风轻轻吹动,错了几页,可半晌却都无人注意。

另一边,阮棠拔脚狂奔,跑得喘不上气来,凌冽寒风灌进喉间,呛得她猛咳嗽。脑子光顾着生气,眼睛也不看路,结结实实地撞了个人。

“哎呦”对方被撞得跌坐到地上,话里透出种不好惹的劲儿,“你哪个宫当差的?会不会看路?”

听到这声音,阮棠无视了那双朝她面前伸来的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