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坐下没多久,阮棠便从书架后面探出头来,“燃哥哥,我够不着上面的书,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这是个合理要求,谢泠燃没有拒绝,他走回去,取下阮棠手指着的那本书,“给。”
“谢谢燃哥哥。”阮棠回以甜甜一笑。
一开始,阮棠并没有与谢泠燃同桌而坐,反倒保持距离地隔了几个位置,她像模像样地研磨铺纸,心里默念一句,再动笔誊抄一句,看起来模样认真。
如此互不干扰,正合谢泠燃心意,他也垂下眸,专心看向手中的书卷。
可刚写了三句话,阮棠就没耐性地抬了次眼,偷偷望向谢泠燃。
“唉”她像是遇到了不解之处,长长叹一口气,在静谧的藏书阁中显得不合时宜。
听到这声,谢泠燃无动于衷,连眼尾的褶也没抬起一下。
阮棠撇撇嘴,拿起纸张凑过去,指着某句话虚心请假:“燃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谢泠燃扫一眼纸上写得七歪八扭的字,并未第一时间解释,而是问:“九公主在抄什么?”
阮棠睁眼说瞎话:“《洛京风物》啊。”
谢泠燃一语道破:“这并非其中的句子。”
被揭穿了,阮棠也不恼,自若答话:“自然不是,因为这是小九想对燃哥哥说的话。”
“……”谢泠燃薄白的脸色见了些红,阮棠不再逗他,心满意足地绕回原来那张桌子。
她正拾起笔,谢泠燃却突然开口指正:“指实掌虚,笔直锋圆,九公主握笔姿势不对。”
阮棠如何能听不懂谢泠燃说她字丑的言下之意,可如果写个字都要像他般一眼一板,未免也活得太累了些。
于是她笑眼弯弯,阴阳怪气却又乖顺温软,反驳道:“谢老师,执笔无定法,小九的字是丑了点,但你刚才也看懂了呀。”
“老师?”谢泠然琢磨一遍这两个字的含义,不太理解。
“不是说你老啦,老师就是先生的意思嘛。”话到嘴边,阮棠突然好奇,用带了点恶趣味的口吻又问,“那燃哥哥知道老公是什么意思嘛?”
“不知。”一字之差,两个词的含义确实大不相同,谢泠燃如何能猜得出来。
阮棠眼珠转了转,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诓骗:“那我说得好懂些,其实呢,就是指我们俩的关系,你是我老公,得喊我一声老婆。”
窗外,麻雀打了几个旋,又落回枝头,叽喳不停。
藏书阁内却蔓开沉默,谢泠燃收回眼,很明智地没有接话。
忆樺
但这茬还没过去,阮棠没皮没脸地催促:“燃哥哥,你喊一声?”
谢泠燃明确拒绝:“不必了。”
阮棠搁笔,过过去扯他衣袖撒娇,“你喊嘛。”
“……”
谢泠燃原以为,只要他态度足够冷,阮棠闹乏了也就会停下。
可偏偏她换了个战术,出其不意地脆声喊:“老公。”
其实谢泠然从始至终都没猜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光听起来就觉得非常不对劲,他立刻蹙眉制止:“不许喊。”
“我就喊,老公老公老公!”阮棠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连喊三声后同他商量,“不过要是你肯喊声老婆,我就不喊了。”
谢泠然没有表态,指节却泛白,像是还在隐忍情绪。
阮棠憋笑憋得肚子疼,来了个最后的结尾:“老公你说句话呀。”
谢泠燃再忍不下去,终于开口警告:“九公主,你若再这般,我便”
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阮棠身子往前,像是强抢良家少女的歹徒一般,恶声恶气问:“你便如何?”
这会儿凑近了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