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补充:“山不过来,我便过去呗。”
说完,她又被脑中突如其来的想法逗笑
如果谢泠燃是座山,那一定是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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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有许多消磨时间的有趣玩意儿,最初都是从雪棠宫传出来的,譬如打牌。
阮温亭被阮棠拉入伙过除夕,她第一次接触到打牌,便是在雪棠宫。
牌桌是个神奇的地方,无论什么身份,只要一沉浸其中,就会忘乎所以。
各位主子明明都不缺赏钱月俸,却会为了区区几两碎银,在桌上争得面红耳赤。
雪棠宫的牌桌更是不同于其他。
除夕这夜,为了凑数轮番,宫人和主子出现在一个桌上也是常见。
桌上还有自取的碎嘴零食,简直比去坊间的茶楼听戏还惬意。
阮温亭瞧了一回别人打的,又自己试了一把,已经能够上手。
这位一向温驯的六公主,打起牌来就变得六亲不认,阮芥和阮棠桌边的碎银很快都被她给赢去。
眼看着就要贷款打下一局了,阮棠赶紧按住阮温亭熟练洗牌的手,眨眨眼道,“六皇姐,这回咱们换个玩法,混双。”
阮温亭对阮棠口中冒出的新奇词汇已经见怪不怪,耐心等她解释清楚。
“就是接下来我和八哥哥一队,你挑一个人和你一队,两队互打,玩法不变。”
“自然可以。”阮温亭点头,直接拉了她的贴身宫女过来,大有要带飞队友的架势。
阮芥也捋了捋袖子,拿出迎战状态。
毕竟阮温亭没来之前,在场牌技最好的就属他和阮棠了。
混双打牌,凭着多年来养成的默契,阮棠和阮芥险胜一把。
阮棠趁此提出换桌的要求,各自去找张新桌打,反正三个人别再凑到一起就行。
如此一来,阮棠要溜就轻松许多。
她招呼棣儿来顶位置,然后连氅衣也没拿,猫着腰直接往门外移。
可阮芥还是眼疾手快地拽住她,“小九,说好一块儿守岁呢?这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你又跑哪儿去?”
阮棠捂住肚子,眉头直皱说:“我肚子疼,得出去一趟。”
“去去去,事儿那么多。”阮芥的语气很是嫌弃,着重强调一遍,“完事儿了就赶紧回来,听见没?”
阮棠加快脚步,一边小声低语:“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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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泠宫空荡得过分。
阮棠一路无阻地跑进殿中央,竟连半个宫人的影子也没撞见。
宫内点着灯,四方的窗户都大开。
寒风灌入,吹动纱帘,颇有几分阴森之感。
“燃哥哥?你在吗?”阮棠的声音回荡在殿中。
她试探着走出两步,又环绕一圈,没听见有系统的提醒响起。
纱帘是半透明的鲛布制作,依悬梁而挂,长得拖曳到地面。
风吹动起来,殿内就显得影影幢幢,更加可怖。
阮棠吞咽一下口水,大着胆子伸手触上纱帘,“难道不在宫里……”
“何事?”纱帘一角忽地被撩开,谢泠燃就这么出现在眼前,面容无波无澜。
“父皇说,可以找燃哥哥讨赏的。”阮棠提起这茬,众人觉得阮平帝是一句玩笑,可她偏要当真,“我要的赏,就是和燃哥哥一同守岁。”
她有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眼尾向下耷拉,“燃哥哥,你不会连这个小心愿都不肯答应小九吧?”
谢泠燃沉默着没说话,视线却落在阮棠身上良久。他的视线是毫无情绪的,让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心情如何。
阮棠有些心虚,悄悄问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