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退下后,薛玉漱没绕弯子,“小九,要是这位泠燃君来当你未来的驸马可好?”
这才第一句,阮棠就听得目瞪口呆。
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开始物色谢泠燃给当她驸马了?
难不成全世界都想要她攻略谢泠燃吗?
阮棠可劲摇头装傻,“小九就是把泠燃君当哥哥,没想过其他的。”
“你母妃也是过来人,那套说辞哄你父皇就罢了,还想唬弄我呢?”薛玉漱哼笑一声,两靥浮出小涡,“不过是少女怀春,有什么不好说与母妃听的。”
薛玉漱长得极美,上挑的眼尾像只狐狸,还有笑涡。
阮棠跟她有五六分相像,不过偏偏长了双杏眼,更像没成功进阶为狐狸的狸猫,连最招人的笑涡也没继承过来。
“天下三分,灵游阁独占一分,遗世独立,泠燃君又是灵游阁少阁主,若是你与他结好,倒也不是不行。”
薛玉漱分析得头头是道,阮棠越只垂着脑袋不应话。
“小九,你这丫头自打出生运气就好,前数十载有陛下护你无忧,若是此番能入得了泠然君的眼,母妃也无需为你的后半生担忧了。”
阮棠到底是从现代穿书来的,思维方式难以被同化。
如若不是系统那该死的攻略任务,听到这话,她逆反心理都要上来了。
以至于后来薛漱荷所说的,阮棠放空神游,也没听进去多少。
敷衍的“嗯”、“哦”几句之后,薛漱荷看出来她心不在焉,却无怒容,只是很有气度地扶着珠钗翩然离去。
终于送走这尊大佛,阮棠大大咧咧地往贵妃椅上躺,方才她一直绷着,腰都酸了。
旋即,棣儿听令踱进门来,替她捶背揉肩,跟着的宫女鱼贯而入,在大殿中央摆了几样东西。
“九公主,这些都是漱妃娘娘送来的。”
阮棠扫一眼,看见了古筝、琵琶、还有琴箫,都是她不太擅长应付的乐器,不禁满脸疑惑,“我对这些一窍不通,送来做什么?”
“后天的除夕宫宴上,漱妃娘娘说”
棣儿轻声说了半句,便停下来,阮棠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什么了。”
“说届时三公主会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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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曲,六公主会弹古筝,九公主您自个儿看着办。”
阮棠撇嘴,这不就跟她上一世被长辈逼着表演节目一样。这一世都当公主了,还得有这么一遭。
这些乐器都是上好的梨花木琢磨而成,表面还雕了精细的花纹,釉光可鉴。
阮棠完全没用什么技巧,只随手拨过琴弦,这琴发出的音质却意料之外的悦耳。她喃喃自语:“往年准备几句吉祥话就好,怎么今年还上难度了。”
棣儿用只两人能听见的音量揣测:“或许是因为泠燃君也一同在场吧。”
其实阮棠对音律也并非完全不懂,上一世她被迫卷生卷死,参加了不少课外补习班,但都是钢琴、吉他之类,这些西洋乐器,怕是翻遍整个洛京也找不出来。
要怪只能怪她生不逢时,实在不行,干脆找阮芥陪她一同演段相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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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挂一轮暗沉沉的晦月,洒到地面的光也跟着变得清凌凌。
寒风醒神,阮棠打着哈欠在夜色下伸了个懒腰。
殿前台阶日日有宫人打扫,倒是不脏,阮棠撩开衣摆,找了个位置坐下,青砖地板冰凉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她心里方才有了点真实感。
午后小憩,酣睡到此刻,一抬头望见的又是晦暗不明的月色,愁绪难免上来。宫中清寂,四下无人,阮棠悠悠叹了口气:“唉,好想回家啊。”
虽然在宫中当个养尊处优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