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便是一条长长的送殡仪仗队,玉璇玑愣了一瞬,被翩然起飞的纸钱糊了一脸。

苍婪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看着这一番场景皱了皱眉。

玉璇玑被沙子糊了眼睛,再次睁开之时,她定睛一看,却看见玉琳琅披麻戴孝一身素衣,手里捧着灵位朝她走来。

牌位上写着玉璇玑双亲的名字,而她的姐姐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朝前走。

秀秀已经长大了不少,她站在玉琳琅身边,红着双眼,死死地咬着下嘴唇,看样子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苍婪的目光落在玉璇玑的脸上,见她脸色苍白,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前走了一段路程,不多时便直接慢慢地朝后倒。

“娘子!”苍婪从身后扶住她,看着送殡的队伍越走越远,抿着唇说:“娘子,要跟上去吗?”

玉璇玑哽咽着说:“要。”

苍婪一挥手,在两人身上披了一层麻布,跟在送殡队伍后面慢慢地跟着。

玉璇玑两眼平视望向前方,眼睛空洞无神,嘴唇上抹了胭脂,看起来是淡淡的红色,可是苍婪知道,褪去那层胭脂后,剩下的则是道不明的苍白。

爹娘下葬的时候,玉璇玑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哭,也没有像秀秀那样歇斯底里,而是一脸沉静,眼神却黯淡无光。

苍婪紧紧地攥着玉璇玑的手,察觉到她的手冰凉得有些吓人,便不由得攥紧了几分,催动灵力帮她取暖。

三月春盛,可三月也有倒春寒。

苍婪知道玉璇玑的心被冷住了,慢慢结上一层冰。

悼念的人群中,苍婪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涂山白。她站在一群人后,穿着一身白衣,目光紧盯着泣不成声的秀秀。

此时,玉璇玑突然开口了,说道:“阿婪,你说我离开人间那一日,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场景?”

苍婪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会的!”

玉璇玑靠在她的肩头,看着漆黑的棺木被掩埋的场景,淡淡地说:“可是我也会死的。”

苍婪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落在嘴边的话又咽了进去。

玉璇玑喃喃道:“阿婪,其实我没有那么伤心,我爹娘是寿终正寝,去世的时候没病没灾的,也没有生逢乱世,我替他们高兴。”

苍婪点点头,顺着玉璇玑的话说道:“嗯。”

玉璇玑又说:“只是阿婪,他们以为我比他们先走。”

苍婪咽了咽嗓子,说:“这样也好,省得他们挂念了。”

涂山白站在人群后方跟着吊唁,看见苍婪的那一瞬间,朝着她挥了挥手,喊道:“苍婪。”

苍婪听到涂山白在叫自己的名字,便转过头看了看,发现她脸色苍白,似乎像是受了什么重伤。

将玉璇玑安置在一棵大柳树下坐着,苍婪便朝着涂山白走来,询问道:“几日不见,你怎么沧桑成如此模样?”

涂山白有气无力地说:“别提了,我断了一条尾巴。”

苍婪皱眉道:“何方妖孽做的?”

涂山白摇摇头,笑道:“是我自己断的。”

苍婪听到这番话不由得愣怔道:“你自己断的?你可知一条尾巴就是你的一条命,如今你断了一条,此刻只剩下八条命了。”

涂山白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跪地不起的秀秀身上,笑着说道:“只要能派上用场,再断两条也值了。”

苍婪的目光随着涂山白转向别处,她看着脸色红润的秀秀,惊愕道:“涂山白,你是不是把尾巴用在秀秀身上了?”

涂山白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苍婪倒吸一口冷气,沉声道:“你可知行此事是要遭天谴的,我先前就劝过你,让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