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隔着很远的路,她走不过去,也消费不起。
哪怕他跨过这些,来到自己面前,她还是会害怕。
说到底,不是他的错,是自己太差劲了。
她想,忍一忍吧,她没那么不可替代,过一段时间,就会淡忘的。
可偏偏这个时候,她刚盘完店里的账,意外就来了。
其实不能算意外,她多少有点察觉,自己两个月没来月经了,对气味也逐渐敏感。
她心里清楚的,分开那天,他没戴套,身体很清楚地记得,温度,触感…
她心里有些害怕,害怕的东西太多了。
怕他知道,怕家里知道。
怕生孩子,怕一无所知的未来。
她纠结了几天,小腹的酸胀感很明显,那不是生理期的感觉。
于是独自一个人,跑了很远的路,偷偷买了验孕棒。
回来的时候,她又路过了麦田。
她看见那里还在施工,高庭正从大门里走出来,伸手掸了掸头上的灰。
她攥紧了验孕棒,回到店里测,显示双杠!
那天金鱼店没开门,潘潘一个人枯坐了很久,手放在肚子上,反复想了又想。
可始终没有一个结论。
孩子无疑是高庭的,他会要吗?
她不知道。
可是她思来想去,又觉得,生命是很珍贵的,抛开彼此复杂的感情不谈,即便要送走它,也该让他知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高庭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好好商量,这事儿会有个好结果的。
可她一时没想好说辞,这才又拖了一个礼拜。
金鱼店还是照常运行,没多久就要过年,年前买年宵花的人多,买鱼装饰的也多。
老街也比平时热闹了许多,快要小年,赶集的人流比往年翻了一倍。路口常常堵的水泄不通。
潘潘送鱼,尽量是避开人潮的,可年二十八这天,老街从早堵到了中午,她赶着送鱼,也只能硬着头皮骑小电驴。
农贸市场门口,不光多了很多当地老头老太的小摊位,还多了一家卖黑鱼的,现杀现片,因此路边被杀鱼冲洗的水长时间打湿变得湿滑无比。
潘潘特意绕开了那段路走,可车实在太多,她不走,自有别人的车走。
旁边也不知道哪一辆车,轮胎打了滑,车主一紧张,拧了把手,反倒冲了出去,撞倒了一片车。
有些电瓶车为了躲避,又加了速,小轿车为了躲电瓶车,只好紧急打方向。
最终,人车倒了一片,甚至分不清谁撞了谁。
潘潘最无辜,明明绕了路,却还是被闪避的小轿车给撞了。
那辆车刹车很猛,冲击力不小,她被甩出去,撞到花坛上。
鱼箱翻了,破了,小金鱼在水泥马路上,徒劳又可怜地甩尾蹦哒。
而她只觉得,肚子好疼……
高庭记得除夕是她的生日,他想了很久该送什么,太贵的她不要,太随意的他觉得诚心不够。
元旦他送了花放在门口,她没退给他。
他觉得花可以有,蛋糕也要有,还有烟花。
都是些没办法留住的东西。
金鱼店从年二十八就没再开门了,他去了几次,都没看见她。
他以为她回家过年了,可又觉得不可能,她开店都一年了,也没见家里人来过,她现在手头应该还有点钱,不会想回去,也没有朋友家可去,难道是旅游去了?
高庭给她发了消息:“潘潘,你在店里吗?”
没有回复,又等了两天,到了除夕,他带着生日礼物去找她。
店里还是没人。
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