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高庭睡了一晚,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向来精力旺盛,恢复也快。

这一刻面对潘潘,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他现在没办法给她切实的保证,嘴已经张开了,却换了个说法:“没睡好吗?”

她声音沉静,在他怀里,透着一股孤独的决然:“还想…再抱你一下。”

他的心猛跳了一下,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用力环抱住她,声音就在耳边:“想抱多久都行。”

潘潘感受到他的温度,却没逗留太久,缓缓爬起来,背对着他,长发垂下遮住侧脸,轻声说:“我去洗澡,你想吃什么早饭?”

“你想吃什么?店里吃还是外面的?我去买。”

“都行。看你。”

热水淋透身体的时候,潘潘闭着眼,仰起头,残留的妆,毛躁的头发,都被水流冲刷抚平。

身体里的血液再度运转起来,只要不去回想,不去思考将来,一切真的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他和她还是睡在一张床上,讨论着一日三餐。

她洗漱好走出去,又去柜子里找他之前留在这里的衣服他也需要洗个澡了。

打开柜子,去年夏天的衣服被压在最底下,她躬身去翻找,拽着衣服一角拿出来,连带着他的T恤衫,翻出来的,还有那本婚书,红色的旗袍,以及黄金首饰。

她拿衣服的时候拽了一下她不知道妈妈将她的东西藏在了这里婚书被带出来,掉在脚边,旗袍也是,还有叮当两记黄金首饰的闷响。

红色的旗袍和陈旧的衣服,纠缠在一起,统统摊在了她的脚边。

正巧高庭买了早饭回来,就看见她站在一堆凌乱的红色面前,手里攥着他的白色体恤,眼里都是惊慌。

她怕他看见,怕他提起,怕他戳穿眼下的平静假象!

“我给你找了件T恤。你也洗下吧。”她语气有点抖,连忙蹲下去捡。

高庭二话没说放下早饭,抢先一步捡起了婚书,目光看到的时候,竟也被那红色刺痛了一下。

他故作镇定的拉开潘潘,将掉在地上的东西逐一捡起来,收拾好。那本婚书在手里,立即合上,用衣服压在衣柜最底层。

“我来,你去吃饭吧。”

那黄金首饰贵重,放在这里其实有些不合适,但眼下谁都没心思管这些。

早饭高庭买了生煎包和现磨的咸豆浆,知道她这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又加了一份干挑拌面。

潘潘把东西拿到折叠小桌子上等他。

他当着她的面解开了衬衫的扣子,脱了,明明那么熟悉的身体,她这一刻却不敢看,悄悄垂下了眼。

他光着上身走进浴室:“我冲个澡,你先吃,吃不下的给我。”

可他一走,潘潘实在一点食欲都没有,只简单喝了几口豆浆。

等高庭出来,桌上的主食几乎就没动过。

他拿浴巾擦干了短发,胡子还有些长,走到她对面坐下说,给她夹了一个生煎包,随口找了个话题:“街对面开了一家新的早餐店,像是本地人开的,我看豆浆做的挺好。和小时候吃的一样。”

“嗯,挺好的。你喝。”

她将豆浆推到他面前,他喝了一口说:“是挺好。”

下一句就是:“你要是喜欢,我跟王阿姨讲一声,让她以后来上班给你带一点,我们小区附近没什么像样的早饭。”

潘潘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眼睛盯着那碗豆浆,高庭的意思她听明白了,还是准备继续同居。

有时候成年人讲话就是这样内涵,看似随便找个话题,但其实没办法正面开口的话,都藏在这些零碎的闲话里了。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