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潘于是放弃了思考,放弃了理智,听凭感觉指引,伸手捧住了他按在被子上的那只宽大手掌。
右手抚摸过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双膝跪着,慢慢挪到他身边去,胳膊也轻轻抱住他的胳膊,将脑袋枕在了他肩头。
这一刻,在昏暗的房中,月光如刃划出一道清晰的界线,切割了她三分之一的身体,可她还是越线搂住了他。
像两只受伤的野兽,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互相疗伤。
她知道明天的太阳还会再升起来,她也知道梦会有醒来的一天,可是在灭顶的痛苦之下,她还是想要靠近他这几日她封闭了自己,既是因为承受不了,更是想等一个他的态度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要是松了手,会立刻沉入深渊。
好在他睡着了,他看不见她的自私与不堪,她得以再厚颜,贪图一段与他短暂相拥的时光。
就像最初的时候她对他说的,走到走不下去为止吧。
靠着无比熟悉的身体,听着听过无数次的呼吸,她渐渐安下心来,睡着了。
可高庭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眼角的余光看见她脸颊上的泪痕,缓缓抬起手,用手背替她擦拭了。
床很小,只能侧睡,他于是缓缓将她侧放,自己则从身后搂住她就像他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晚上一样。
他想起那天晚上,她紧绷的像一只落网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