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眠哭着让他们不要吵了,他们的态度也由带着歉意的安抚,演变成了不耐烦的怒吼,“你一个小孩儿懂什么,回房间写作业去”。

小小的她渐渐麻木了,躲在房间等着暴风雨结束。

这样压抑紧绷的状态持续了有一年,父母终于不再争吵了。

他们离婚了。

说不清是难过更多,还是解脱更多。

父母商议好轮流抚养她,她想住谁那儿都可以。

除了三个人不再住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变化,爸爸妈妈还是很爱她。

直到妈妈温敏再婚后,书眠多了个大两岁的继兄,后来妈妈又生了个妹妹,她好像变成了多余的那个,爱也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了。

从那后她更喜欢跟着爸爸生活,只是过了没多久,爸爸书仁也有了新妻子。

书仁的新妻子叫徐雅,人看起来很温柔,跟书眠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密,但也挺和气。

她哪里知道,有些大人是很善于伪装的。

书眠养了一只橘猫,是十一岁时捡的小流浪,宠物医生说是弱胎,可能活不长,她自己还是一个孩子,愣是给养大了,叫它崽崽。

有一天放学,发现养了两年多的崽崽突然丢了,她贴遍了寻人启事,甚至拜托爸爸找了寻宠团队,都没任何消息。

也许崽崽还是喜欢做一只自由咪吧,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自己从失去崽崽的悲伤里走出来。

一直到中考后那个暑假,距离崽崽丢失已经过了快两年,书眠才无意中听到真相。

那天她有点感冒,吃了药后睡的昏天暗地。

醒来时去客厅喝水,见挺着孕肚的徐雅靠在沙发上打电话,“呵呵,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养的那只猫是我丢出去的。”

“那只猫只跟她亲,老对我哈气,我特意开车跑到很远的地方,从桥上丢进水里……”

书眠浑身冰冷,发了疯一样冲过去,拽着她的衣服质问她怎么忍心的。

恰好父亲书仁从公司回来,把她拉开,“眠眠你在干什么?是崽崽自己趁着门没关跑出去的,你怎么能这么冤枉徐阿姨?”

“仁哥你也别说眠眠了。”徐雅在一旁抚着肚子,“她就是个孩子,可能是觉得弟弟出生了会分走她的爱,所以看我不顺眼,我能理解。”

书仁当即火气更大,“你真让爸爸失望,你徐阿姨怀着孕,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她的心情?”

“我就对你不失望吗?”

书眠知道辩解也没用,她甚至没让自己哭,咬着唇说:“那你们这些大人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她回房间收拾了东西,坐在床上给妈妈打电话。

温敏住的地方离得远,书眠问可不可以开车过来接她,她不想在爸爸这儿了。

“让你爸爸开车送你过来吧,妈妈这会儿很忙,走不开。”

书眠拉着行李箱,自己打车,去了温敏家。

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欢声笑语,有人在说生日快乐。

说来也巧,继兄和妹妹的生日刚好是同一天。

他们一家在庆祝生日。

她想起五月份自己的生日,妈妈是过了几天才想起来的。

一瞬间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

父母可能还是爱她的,只是他们的爱像一杯稀释过的糖水,甜味已经很淡了。

她只有一个爸爸妈妈,可他们都有了新的小孩儿,她不再是他们的第一顺位。

书眠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了会儿,打开买票软件。

当天的高铁票已经卖完了,她买了张去燕京的火车硬卧。

十五年的人生里,头一次这么大胆,没有告知父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