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会来看她。

她清醒时，会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地喊他小泽，不清醒时，把他骂的一无是处。

最后一次见面，傅令仪死死掐住他的脖颈。

那一瞬间，谈序泽看到母亲眼里滔天的恨怨，甚至觉得……就这样死了也好。

最后她清醒过来，颤抖着松开手，捧着他的脸崩溃大哭，“小泽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半个月，傅令仪支开照顾她的保姆，在这套别墅割腕自杀了。

谈序泽赶来时，地板上漫着她的血，她的身体已经冰冷。

谈懿站在走廊的阴影里，“都是你害死她的她是为了不伤害你，才自杀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谈序泽也这样认为。

直到后来，他发现了傅令仪留下的信。

【小泽：

不要自责，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

对不起让你看到一个丑陋不堪的疯子，对不起没能做一个强大的母亲。

我试过了，真的试过了，可我连雕塑刀都拿不稳了。

我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了。

但你要记住，妈妈这辈子最骄傲的作品，不是展馆里的雕塑，而是你。

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

如果以后遇到让你心跳加速的姑娘，别犹豫，别猜疑，更别像你父亲那样欺骗算计，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全心全意地对她。

别哭，也别活在仇恨里，妈妈已经碎了，但你要完整地活下去。

原谅我选择解脱。】

也是那天，他去了很久不去的学校，在课桌里发现了那封跟五颜六色情书格格不入的牛皮纸信封，和一只录了笑话的兔子挂件。

回到臻园，洗过澡，书眠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她太心疼谈序泽了。

站在他的房间敲了敲门，他明显也是刚洗过澡。

书眠耷拉着脑袋，“谈序泽，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第90章“我老婆在睡觉”

书眠提完这个要求有点不好意思，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空气凝滞了几秒，才听到他低沉克制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不行。”

“不行？”她猛地抬头，咬了咬唇，“你是不是误会了……”

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羞怯，“我就是单纯地想陪陪你，没、没想占你便宜……”

本就乖软素净的一张脸，加上眼眶红红的，眸里还泛着一层湿润水汽，望着他时的眼神就显得有些可怜巴巴，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动物。

谈序泽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知道。”

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显得有些哑，“但是宝宝……真的不行。”

“……”

“好吧。”书眠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那我回客房了。”

转身刚走出两步，手腕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握住，她错愕回头，撞进他漆黑深邃的瞳眸里。

谈序泽实在见不得她这副低落模样，微微俯身与她平视，“很想和我一起睡？”

书眠点点头，她是想到高二那段时间他颓废消沉的样子……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就特别想多陪陪他。

“我拒绝你。”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知道撒个娇？”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睫毛扑闪着，“撒娇管用吗？”

“你说呢？”其实根本不用撒娇，她只是看着他，他拒绝都愧疚的不行。

只不过……他现在想听她撒娇。

书眠犹豫了一下，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仰起小脸看着他，清软的尾音上扬，“谈序泽，我想和你一起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