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着从那个地方出来太好了。

能见到跟她说说话的人也很好。

第一个来看望她的人是戴宝珠，这一点她一点也不意外。

相反，她期待这一刻许久了。

戴宝珠看见她轻轻地笑了。

“你不要高兴地太早，留着你的命是因为你对我还有用，我对你可不会心软。”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就算你放了我，戴言书也不会让我活着离开这里。”

“你认命了？”

“不、我不认命。”

肖夫人看向她，眼神一如初见般那样自信，“我的人生不能这么草草的结束，而且我并不想死在他的手里。”

戴宝珠冷冷打断她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放心，你不会死在他的手里，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

“你这么恨我啊。”

“当然，”戴宝珠挑眉，“我那段日子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

肖夫人噗嗤笑出了声，“大小姐，你真可爱。”

“别以为你夸我我就会放过你。”

“放心，我现在在你手里，我逃不掉的，但是你得防着戴言书了，他知道我醒过来的消息，一定会想办法过来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戴宝珠身子向后仰，靠在背椅上，慵懒地扫了一些监护仪上的数据，嗯，现在还算平稳。

她继续问道，“你怎么肯定他会过来杀你？明明他之前还想让我放了你。”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肖夫人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你这个哥哥伪善的很，既要还要，他可不是真心想要放过我。”

一面与他温存，一面又想着这边的妹妹。

好不要脸。

“你很了解他嘛，跟我说说看，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

肖夫人看着她，笑而不语。

“怎么不说了，我的时间很宝贵地，我要是离开，可就没人陪你说话了。”

“大小姐是想套我的话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来对付戴言书吧。”

戴宝珠得承认一个事实，有时候跟太聪明的人说话会有点累。

她留着肖夫人确实是这个目的。

戴言书虽是她名义上的表哥，但他大她好些岁，上学读书到后面到帝国军队中任职，他的步伐快他们许多。

因而许多时间都是岔开的，他们相处的时间寥寥，这个哥哥，简直比明瑜那一家子还要难对付。

不过，幸好是哥哥，她更下得去手。

戴宝珠伸手点了下她的脑门警告她，“你都这样了，居然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想得到什么也不必套你的话，我自有千百种方法折磨你吐出真言，你要试试吗，肖夫人？”

肖夫人哈哈笑了两声，心电监护上心率那一栏的数字从六十多一下飙升到八九十。

她眼睛湿润，嘴角依旧挂着不服输的笑。

“从前都是我对别人说这种话。”

“今时不同往日了，肖夫人你要认清现实。”

“叫我肖云吧。”

戴宝珠斜睨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这莫名的要求。

“你知道我来帝都的目的是什么吗？”

“带走沈昭野对吗？”

“也不全对，”她弯了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但是其中并没有敌意，反而是一种她从来没在她身上见到过的温柔，“其实我也想要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

“看看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你。”

戴宝珠闻言抿了抿唇，这话说出来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