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了磨牙，靠近压低了声音，“你居然敢觊觎大小姐？”

沈昭野哼笑，而后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尽管双膝很痛，但他竭力维持表面的镇定。

“戴副指挥官是不是管的有些宽了？”

他笑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看上去人畜无害没有一点攻击力。

戴言书跟着站起来，两个人的个头相当。

这个时候想要靠身高取胜的话显然没有什么竞争优势，那就只能在气势上压倒他。

他沈昭野，一条戴家养的狗也敢这么跟他说话？

好笑。

戴言书双手插进裤兜里，满不在意地笑了下，“她是我的妹妹。”

“她只是你的妹妹。”

换言之，戴明彻才是她亲生哥哥，他尚且不会管那么多，他又有什么资格来管这些？

只要大小姐一日不赶他走，那她就是他在这个家里的靠山。

大小姐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她的威严，自然也不会允许有人在不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碰她的东西。

而沈昭野，很明白，他是她的私有物。

就算是为了面子，她也不会让人在明面上折辱他的。

戴言书笑出了声，但是眼中隐隐透露出一股杀气。

他伸出手指，从他的腿一直指到他的胸膛，最后停留在他耳朵附近，“你这一身伤都是宝珠做的吧，我实在不理解，都这样了你还能对她那么忠心耿耿。”

“像戴副指挥官这样一辈子顺风顺水过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的人，当然是没办法理解我的，不管我说再多，对你而言，都是一纸荒唐。”

戴言书嗤笑，“所以你心里很明白你跟我们的差距吗？”

沈昭野对上他带着嘲弄笑意的眼睛。

戴言书幽幽叹口气，缓缓道：“你从小跟在宝珠身边，应该知道她从出生就没吃过苦，她是戴家捧在手心里千金大小姐，她要什么便能有什么。

她是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哪怕在全帝国也找不到第二个如她这样尊贵显赫的女子。

从前纪家还没有倒台，纪晏礼尚且能够得上她，但如今放眼帝国，还有哪家的男子能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所以，你觉得你配吗？”

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贬低他。

他嘲笑他满身伤疤，嘲笑他如今不健全的身体，更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沈昭野抿紧唇。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

戴言书凑近看他，嘴角逐渐上扬，他却并不打算因此放过他。

“宝珠这样心气高的女孩子，肯定是看不上你这种废物。

就说万一你能入得了她的眼，你又能给她什么呢？

你是要让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跟着你吃苦吗，跟着你过食不果腹的穷日子。

沈昭野，你还没明白吗，离了戴家你什么都不是。

宝珠要是跟你在一起，她要被多少人嘲笑，她还能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吗。

她随便一条裙子你得挣上几百年。

她是用无数金钱供养出来的千金，

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敢妄想她？”

说罢，他大笑了起来。

每一声都尤为刺耳。

沈昭野闭了闭眼。

睫毛轻颤，他攥紧了拳头。

他说的没有错，他居然想不出什么话可以反驳。

大小姐与他，本就是云泥之别。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知道不可能，却偏偏按耐不住自己的心动？

沈昭野已经无法探究答案。

他愤怒，却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