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的脑海涌出几个画面。

是柳观春隐忍哭腔,抓过男人白皙的腕骨,小心系上这条红绳。小姑娘垂着头,打结认真,指骨用力,似要用脆弱的绳结,缠住男人岌岌可危的寿数……

她好像喊了一句师兄。

头好疼。

柳观春伸手按了下太阳穴,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又随风消散了。

是幻觉吗?柳观春茫然地眨动杏眼。

柳观春看了一眼渐黑的天色,时候不早,她不再管那些光怪陆离的事,还是趁着天色未晚,早些下山吧。

柳观春定的民宿就在山脚,走小半个时辰的山路也就到了。

民宿老板不但开设住宿,还承包了一片鱼塘,建了个农家乐。

只是柳观春来得不巧,前两天有旅客坐船捞鱼,溺死在湖里,据说民宿当天夜里就出了事,死者的尸体都殡仪馆的人拉走了,走廊每每入夜还能涌出一滩滩的水迹,就像是枉死的旅客阴魂不散,滞留此地。

闹得人心惶惶。

“都闹鬼了,你还骗人住店?”柳观春鼻子都要气歪了,都是凶宅了,这不坑人吗?

民宿老板也很无奈:“又不是死在我店里的,我也没讹人啊。况且,这位女士你别急,我特地去请了法力高强的江道长前来驱邪消灾……江道长做这种白事老有经验了,先前我家老太太诈尸,还是他一剑抽下去,把邪祟镇住的。”

柳观春目瞪口呆:“你这不但闹鬼,还诈尸啊?”

民宿老板:“……”糟了,话说太快了。

“不成,这店我住不了,你不但得退我房钱,还得分担我一部分车钱……”穷乡僻壤的,要叫车来拉人,少说一趟也得百来块,特别是深更半夜,还未必打得到车。

柳观春惜命,她不?*? 敢和妖邪叫板。

正当她要出门叫车的时候,远处山路,隐隐有黑烟火把燃起,伴随念经拜忏的声响,由远及近传来。

早春天寒,山中偶有飘雪。

阴风阵阵,将那团凝霜雪絮扫进柳观春的眼睫,冻得她后脊酥麻一阵。

没等她眨眼,那一袭身穿道袍法衣的身影,便行至柳观春面前。

来人穿一身广袖道袍,肩背挺拔,如松似柏。

是个持剑的年轻道士。

道士身上的法衣并非紫纹黄衫,布料素白胜雪,看不出品阶……柳观春纵观港澳鬼片,她只知道紫袍道长为至尊大能。

只是,这位道长年纪轻轻,便很有仙风道骨。他头戴莲花玉冠,乌发尖利如松针,墨汁一般流泻,垂至窄瘦后腰。男人的眉眼虽婉丽,肤色却苍白,几无血色,只眉心那一颗观音红痣,灼如火焰,也不知是天生血痣,还是后天人为点上的朱砂红印。

柳观春抬眸瞥了一眼,不慎与他对视,被男人眸中冷色摄住。

也是在这一刻,她惊讶发现……这位道长,怎么长得和她梦里那只男鬼,一模一样?!

难道是她的阴阳眼开了,她又见鬼了?

柳观春忍不住后退一步,颤抖声音,问老板:“你、你能看到那个男人吗?”

老板白她一眼:“那是江暮雪江道长啊!小姐,江道长很厉害的,你不要言语冲撞他,很没规矩诶。”

说完,老板急忙走出柜台,笑脸相迎:“江道长,这边请!我和你说,那两个死鬼真的害人,尸体都被拉到殡仪馆了,魂魄还留下害命,我生意都被耽误不少……”

老板一边抱怨,一边请江暮雪进民宿杀鬼。

江暮雪一言不发,沉着脸,跟着老板入内。

只是,在他路过柳观春身旁的瞬间,道君淡扫来一眼,同女孩道:“今夜鬼门大开,包中的仙剑护不住你……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