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脾气地揽住柳观春的腰窝,轻柔又强势地将她按到怀里, 修长手指沿着柳观春柔软的手臂,探向女孩滑嫩的腕骨,确认脉搏,再侵进窄小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江暮雪抓住柳观春,满意地闭上眼,即便他不必入睡,今晚也学着做一个能够闭眼休憩的凡人,安分地躺在柳观春身边。
柳观春不再是前世那口冰冷的小棺材,她不再占据床榻小小一角。
今生的柳观春虽然身材娇小,削瘦一团,单手就能拢进怀里,但她是热乎乎的、娇气的、活泼的,抱起来很舒服。
江暮雪能带她去很多地方。
带她去看山、看海,柳观春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新奇,她会喜欢那种挂满街头巷尾的花灯,她会喜欢在草原沙丘上无拘无束地奔跑……她会回头,朝着他笑,她会有喜怒哀乐,不再是永远无法回应他的小小匣子。
这一次,江暮雪终于不必带着装有柳观春遗物的小棺材了。
想到过去,江暮雪抬臂,抱她更紧。
江暮雪听着柳观春的低缓呼吸、徐徐的心跳,她就靠在他的怀中,与他同床共枕,气息相近。
男人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
江暮雪清冷的凤眸染上一点柔色,他的棱角分明的指骨亦不再紧绷。
他平躺着,拥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他确认了很多遍“柳观春仍活着”的事实。
眉心剑印渐生红芒,这是第一次,江暮雪在髓海里感知到浅淡的困意。
清心寡欲的男人,在此刻心念微动,他终于也有了一点独属凡人的细腻感知。
江暮雪阖上双眼,于昏暗的床帐中,啄吻了一下柳观春的后颈,许是迫切想要得到什么,又可能只是不安,江暮雪第一次那样偏执地掰过柳观春的下颌,趁她入睡,在她颈上细细咬下一个浅淡的牙印。
柳观春似是感受到一点疼痛,被江暮雪弄醒,没来得及睁眼,又被师兄渡来的冰雪灵流哄睡。
江暮雪安抚柳观春,低声对她道。
“柳观春,你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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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观春醒来时,天光熹微,屋内泛起蟹壳青色的雾气,烛火燃尽,烛油滴落,没有再续灯。
柳观春像是宿醉一晚,脑袋钝痛。她呆呆爬起来,打量四周,目光停驻于房中打坐练功的江暮雪身上。
“师兄。”她轻轻唤他。
许是听到动静,江暮雪睁开眼,望向柳观春,“醒了?”
“嗯。”柳观春伸了个懒腰,感觉四肢百骸酸痛难耐,想来是昨晚睡姿不好,扭成麻花状了。
柳观春心中悚然,暗暗思忖:她应该没有冒犯到江暮雪吧?
柳观春悄悄逡巡一眼,江暮雪的神色淡然,并无前两日受伤的憔悴清瘦之感,应是夜里调养得不错,她没有吵到他。
柳观春松一口气。
今日,江暮雪换了一身苍松暗纹的白衫,腰佩槐花黄绿的玉带,勾勒劲瘦窄腰,难得的一点青梅翠色,更衬得他神采英拔,风姿绰约。
为了和江暮雪显得登对,柳观春对镜梳髻时,也特地挑了两根苍葭绿色的丝绦,一左一右束在发髻上,让江暮雪帮忙,一圈圈绞紧。
江暮雪放下桃木梳子,又把润肤的雪花膏递去。
柳观春涂抹全脸,自知自己如今已是香喷喷的小姑娘。
“好看吗?”柳观春拎裙在江暮雪面前转圈,摇头晃脑给他显摆发型。
“好看。”江暮雪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专程避开她的发饰,免得弄乱头发。
柳观春满意了,她牵着江暮雪出门。
刚出院子,柳观春抬头望天,莫名感到天象有些不对。
苍茫的天穹,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