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观春被这种坠地感吓醒,猛地一蹬腿,睁开眼睛。

梦境破碎,她睡醒了。

柳观春分不清现实与幻梦,她下意识掀开被子,观察自己的衣裙。

身上衣裳完好无损,拢得严丝合缝,莲花肚兜更是藏在中衣,半点布料都没露出。

再一看窗外冷月,已是深更半夜。

方才和江暮雪的亲吻,只是一个梦?

可她的裙底略微湿潮。

柳观春大惊失色,她竟然、竟然,因为一个梦,有了反应。

柳观春尴尬地抓头发……啊啊啊她怎么会做有关师兄的春.梦?她对得起师兄这么多年的教诲吗?师兄把她当最亲近的师妹、家人,她馋他身子?!

柳观春难堪极了,恨不得找一道地缝钻进去。

柳观春看了一眼屋中陈设,有摆满经书秘典的书柜,也有挂着男子青衫的琉璃围屏……果然,此地并不是她的房间,而是江暮雪的寝房。

柳观春撩开床帐,战战兢兢环顾四周。

屋中空无一人。

柳观春松一口气,拍拍胸口,幸好没人,不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师兄。

柳观春大喜过望。

她拉高厚被,蒙住脑袋,躺下的时候想到尴尬事,双手拥被,没忍住横踢好几脚。

踢累了,柳观春终于肯闭眼继续睡觉了。

-

深夜的王府,更深露重,晚风冷寂。

后院一片青翠竹林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在这一片婆娑竹影里,一道漆黑人影避开守卫,钻进客舍,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扇房门。

这位鬼鬼祟祟的宵小之徒,正是唐婉。

只是,观她眼珠黝黑,半点不见眸光,四肢僵硬,关节扭曲,分明是中邪附魔的鬼样。

唐婉受魔物驱使,无意识地朝客房里走,上下嘴皮子一张,细细呢喃出一句:“柳观春、柳观春……”

很快,屋里回了一句娇声的话:“我在。若有事寻我,不妨入内一叙?”

那魔物好似不会说其他的话,结结巴巴又幽幽唤出一句:“柳观春、柳观春……”

只是,当唐婉迈进内室的一瞬间,原本娇小身型的柳观春当即旋身而来,手中剑光大作,竟织成天罗地网,将唐婉困于其中。

不过眨眼工夫,化形术法褪去,玲珑身段的少女又变回人高马大的郎君,竟是玉冠白衫的江暮雪!

他为柳观春渡完阳气后,又扮作师妹的模样,在房中守株待兔,候着邪魔到来。

唐婉今日偷袭,真是撞枪口上了。

魔物畏惧那股剑气,又想舍下唐婉的躯壳,钻到地缝里,可江暮雪对待妖邪,向来出手狠戾,又怎会如它的愿?

江暮雪手中迅速抽出收邪符箓,长指并拢拍向唐婉的额头,猛然逼出那团缭绕的魔气。

魔物不敌江暮雪的攻击,瑟缩身体,一团团涌出唐婉的躯壳。

那是一滩滩柔软的黑色肉块,和溯阳帝身上的如出一辙。

江暮雪意识到,老妖难杀,他正要挥剑,却惊讶发现,魔物涌出唐婉身体的瞬间,竟慢慢变得透明,消失无踪……

不,它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江暮雪无法看见它的存在。

江暮雪的眼睛,好似被人遮住了,明明他能听到魔物游走的声音,却不能利用破妄目力捕捉它的行踪。

为何?

江暮雪从来不会被妖邪蒙蔽,他的破妄神技,使得他的双目清明,如同照妖镜,照清世间所有六道轮回的人、妖、魔。

只要有魂魄与魔核,邪物便有实体,他绝不可能漏看。

可这只邪魔极其罕见,竟能避开江暮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