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熟稔的松枝雪气拂面,男人冰冷的体温贴上她的脖颈与脸侧。

柳观春眨眨眼,她意识到自己整个人被江暮雪摁到怀里,紧紧抱住。

师兄的脸埋在她的肩头,炙热的呼吸呼出,他的心跳剧烈,他离她好近。

柳观春迷迷糊糊,脑子还有点转不动,可她听到江暮雪的声音如潺潺春水,清冷而温柔。

他说:“柳观春,你一定很疼。”

魂飞魄散,又怎可能不疼。

第49章 江暮雪是人否?咱师妹才十岁啊!

第四十九章

柳观春脑子变钝, 她听不懂江暮雪的话。

可她被师兄抱在怀中,她能嗅到那股腻理细致的雪松气息,沁人心脾的草木香。

她渐渐镇定下来。

江暮雪为了搀住柳观春, 屈膝半蹲,白袍委地,已有宽厚雏形的肩膀递来,任由柳观春将下巴尖尖抵在上边。

许是柳观春刚经历一场生死之战,急需人安抚,她也不管如此亲密合不合礼数, 反正江暮雪是她的师兄, 她合该与他最亲。因江暮雪的偏爱, 她终于有了一点任性的资本。

于是, 柳观春的双手不由自主从江暮雪的窄腰擦过, 十指交织,扣在江暮雪紧实的后腰, 紧紧地回抱住他。

柳观春已经很久没和江暮雪这般亲近,劫后余生的喜悦压过所有师兄妹的矜持, 她那半张巴掌大的小脸,埋在师兄低下来的肩头,不知为何,深深吸一口气。

她能感受到江暮雪肩背一僵,但她并没有松开师兄。

旋即柳观春像是小猫一样,侧着头,用最柔软的脸颊肉,讨好地蹭了蹭江暮雪的颈侧, 他的体温一如既往冰凉,如积雪不化的冰川, 女孩歪头,眼角余光还能看到独属于江暮雪的一片肩颈,白玉无瑕,肤光胜雪。

柳观春安下心,筑基后的疲乏感霎时间涌上心头,她强忍住胸口滚沸上涌的鲜血,强装镇定地靠到江暮雪胸口。

她意识迷离,想说一些富有远大理想的大官话,可鼻尖萦绕不去的是江暮雪衣襟飘来的暗香,嘴里结巴,老半天呢喃出一句:“师、师兄,你身上好香……”

女孩低柔颤抖的声音和前世相融。

江暮雪微微怔住。

这一刻,怀中的柳观春,亦和当初梦阵红罗幔帐里的新婚小妻重合。

小姑娘颤抖不止,近乎撒娇地埋进江暮雪的怀中,用无措又可爱的声音,夸赞他的衣香清冽,很好闻。可她害怕侵略感十足的房事,百无聊赖,眼睛又不敢乱转,只能手指绕住江暮雪的青丝,怎样都不放。无奈之下,江暮雪只能伸手,将修长白皙的指骨,一点点挤进柳观春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紧密交缠……

想到前尘往事,江暮雪闭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柳观春已经体力全无,迟了许久的痛感终于袭上心头,少女闭上眼,陷入昏睡,两侧臂骨垂落,双腿亦发软,不住往下溜。

就在柳观春要跪地的一瞬间,一双横来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

江暮雪的膝头也跪到了地上。

就此柳观春落进江暮雪的怀中。

柳观春的额头全是冷汗,她疼到无意识呻吟。见状,江暮雪摸出一颗止疼的丹药,动用灵力送进师妹口中。

小姑娘的眉眼、胸口、嘴角全是干涸的鲜血,她不过是困倦,乖乖依偎着江暮雪,肩膀因失血发冷而瑟瑟发抖。

好在她并无大碍,柳观春不会死。

不止柳观春疼,江暮雪为她分担了一半的痛感,他亦很疼。可这种剧烈的痛感教江暮雪感到心安,也令他清醒,至少他知道,柳观春好好活下来了。

江暮雪将柳观春抱得更紧,长睫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