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肩背僵直,他的眸中难掩惊愕,可他知道,柳观春只是无心之失。
思考一会儿,他还是不看柳观春,只在心中腹诽:倒是不咬,可柳观春在意识昏沉的状态下,伸.舌,舔.舐,似乎也算不上礼待兄长……
待痛感消除,柳观春总算偏头,避开了江暮雪借给她止疼的手骨。
江暮雪收回作为人质的手,心中暗暗松气。随后,他又并指捏诀,按在柳观春的额心。
一脉甘冽清净的灵流,霎时间涌入柳观春的髓海,将她四肢百骸涌起的浮躁尽数压制,炙热褪去,浑身只余冰凉。
柳观春好受许多,低低喟叹一声。
“随我念天地自然,缚魅祛惊,洞慧灵台,使我神明……”
江暮雪温和的声音娓娓传来。
此为净域咒法,能使人灵台清明,六根清净,心无妄念。
柳观春从善如流,跟着师兄念咒。
很快,她的意识下沉,坠入一片镜面一般的黑海。
她看到竹骨剑被一条漩涡似的水龙包裹,绿色的竹叶在水柱中悬浮。
她朝水龙奔去,好奇地伸手,猛然刺进龙身。
水柱受惊,轻轻颤抖,可它没有排斥柳观春,甚至很快熟悉她的气息,将女孩整个手掌包裹其中,用热泉抚慰她。
柳观春闭眼,凭借心念驱动水柱,很快,她持剑在手,挥舞的瞬间,水波如潮涌至,凭她心意,四处翻涌。
柳观春抬头,望向黑漆漆的灵域结界,用灵识和江暮雪传音:“师兄,这是不是我的灵根?”
江暮雪也很欣慰柳观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生出了属于自己的灵根,他道:“是水灵根,品相只是中等,但到底是你的灵域所生,往后能唯你驱使,为你助战剑阵。”
柳观春心潮澎湃,难掩激动。
她终于、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柳观春从灵域中浮起,她睁开眼,盘腿坐起,方才吃痛的窘态无影无踪,满眼都是对于新事物的新鲜与惊喜。
柳观春和江暮雪面对面坐在床上。
像是想要兄长的夸赞,柳观春清了清嗓子,故意抬手,驱动灵根,很快,她的掌心团起一个水波荡漾的水球。
她倾身爬来,献宝似的把水球递到江暮雪面前,笑道:“师兄,我能驭水了!”
江暮雪为她高兴,正想出言夸赞,忽听一阵响声,感到胯.间忽然一凉……
师兄的脸色顿时发沉,变得铁青。
柳观春呆若木鸡,她看到空空如也的掌心,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她好像把、把水球淋到师兄的裤子上了……
没等她低头一探究竟,一只泛凉的手已然抬起,迅疾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紧接着,传来江暮雪既惊怒又冰冷的声音:“柳观春,别看。”
柳观春脸上讪讪,一动都不敢动。
她眼前一片漆黑,心中暗暗思忖:原来,师兄真正生气的时候,会喊她柳观春啊……
这一夜,江暮雪没有送柳观春回寝室,反倒是往她手里塞一只传信的白鹤,任她一个人走回宿舍。
好在男女寝室并不远,柳观春御剑一刻钟,马上回到宿舍。
女寝宿舍里,还有好多人没睡。
一群女孩在庭院里七嘴八舌聊着天,等到倪芸彤看到柳观春,她朝小师妹招招手:“观春,你过来。”
柳观春跳下竹骨剑,问:“发生什么事了?”
倪芸彤:“内门大比的时间公布了,这一届迟了一年,正好是三年后的初春。”
柳观春盘算了一下,她今年六岁,三年后就是九岁了。
九岁的内门大比,居然这么早就公布时间?